讀書罷了,在哪裡不能讀呢?
反正郎君又不會下場科考,所以秦嫀沒壓力地向他撒嬌,親了親他的唇角,可憐兮兮控訴道:“你一去便是半個月,剛成婚那會兒我不便與你說,但真的很想你。”
有時候夜半三更醒來,摸摸身邊空無一人,簡直折磨。
她多想一直被他抱在懷中。
趙允承:“……”
趙允承臉龐泛紅,額上青筋若現:“……我在的時候,娘子嫌我貼著太熱……”
“郎君,那都是氣話……”秦嫀吃吃地笑了:“你看我現在嫌你了嗎?”
嬌聲細語,聲聲入耳。
儘知道纏我!容王太陽穴突突跳:“亥時之前,我定是要走的。”
秦嫀撅了噘紅唇,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那郎君比她更快一步,傾身過來,漆黑的鳳眸深深望著她,將她那些纏人的話語,儘數吞沒。
不讓她說。
秦嫀微微一怔,然後便在心底笑開了,這人,還是這麼聽不得葷話。
郎君確定她說不出話,放開她,卻又被她炙熱的眼神看得微窘,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想要個小子。”
瞧這話說的?
秦嫀把臉板了起來:“是個丫頭你就不愛了?”
趙允承深深看她:“小子身體壯,能學武。”以後即便是有什麼不測……
若是個女郎,趙允承會更內疚的。
本應得到最好的,卻要跟著不頂事的阿爹提心吊膽,受罪。
隔三差五的,秦嫀又在郎君的眼中看到了呼之欲出的擔憂,還是因為那個神秘的仇人嗎?
她倒是想為對方擔憂,可是郎君什麼也不說。
問急了便耍賴糊弄沒拿過去,叫人拿他沒辦法。
“夫君,莫要胡思亂想。”秦嫀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更何況在天子腳下,有太皇太後庇護,她真想不出有誰會尋仇:“你不若多想想我,還有你家小子。”
提到小子,趙允承這才轉憂為喜,清雋的麵容蒙上了一層期待的微光,抱著小娘子道:“那我再努力努力。”
“正是如此。”秦嫀舉雙手讚同。
當然,她也不是絲毫不擔心自家郎君的身體,如果趙允承每天都在家中待著,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般招惹趙允承。
這不是葷半個月素半個月嗎?
所以,秦嫀就不客氣了。
亥時初,白衣從小娘子的帳中‘爬’出來,還算從容地穿戴整齊……
“郎君。”一隻玉手掀開帳幔,露出半張嬌美臉蛋,慵懶笑道:“早些回來。”
“……”趙允承向她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大步離開這裡。
白影匆匆,策馬入內城。
啞奴小心跟上,同時心中疑團重重,隻因這些天盯梢的結果,已然推翻了他之前的那些猜測。
第一,這座沈府,並未出現疑似男主人的沈家子弟,第二,宅中奴仆,竟然大多會武,守衛之森嚴不同尋常。
攝政王府,高遠終於把王爺盼回來了,當下忙著給趙允承備膳備水,順便趁著主子還沒穿上黑衣的時候,關心兩句:“王爺,您回來得越來越晚了,嘿嘿,這次又是去了何處遊玩?”
趙允承道:“半個月能去何處?”
言語間多有不滿。
高遠沒想到自己撞了槍口,怎麼了,下半月王爺心情也不好嗎?
趙允承不是心情不好,他是還沒好夠,滿腦子都是沈府的小娘子,還有那未出世的小子。
……也不知曉下次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實現。
沐浴、寫信,都在一個時辰之內完成,可見之匆忙。
並不知道這個月具體發生了什麼的白衣,回憶以往寫過的內容,東拚西湊了一篇,倒也寫得飛快。
頭上的長發還未乾透,消耗了一個白晝的體力,也未曾來得及恢複。
不過這也可以解釋為舟車勞頓所致。
隻要身上沒有可疑的痕跡,白衣相信,黑衣不會多想的。
然而話又說回來,自己可以瞞著黑衣做這些事情,那麼是不是說明,黑衣也瞞著很多事情?
理論上應當如此。
不過趙允承對黑衣的事不感興趣,他想了想便閉上了眼睛。
初一子時一過,王府死般寂靜。
王爺臥房的燈火,以往總是奇怪地滅了又開。
沒有人知道,隻是兩個都認為自己是主導者的意識在進行交替。
詭異而又理所當然。
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眼神陰鬱的郎君,陰森森地一笑,使得他那張俊臉都顯得扭曲了起來。
然後他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看了看。
即使是在黑暗中,趙允承的視力也是非常好的。
他把手指湊到鼻尖嗅了嗅,什麼也沒嗅到,隻有墨汁的味道。
“不急,本王馬上就會知道了。”趙允承喃喃。
然後他實在是累了,這是他第二次醒來又陷入睡眠。
白衣留給他的身體,連支撐一晚上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