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皇家舉行秋獵。
以小皇帝為首,全東京城的王公貴子都興致勃勃的參加。
每年秋獵都有彩頭,今年當然也有。
秋高氣爽,碧空如洗。
京郊的一出遼闊獵場,騎在馬上的郎君貴女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等著開場。
“今年的頭籌恐怕又是那位了。”一人與同伴竊竊私語道。
“這還用說嗎?”那位武功高強,騎射技藝精湛,放眼東京城的郎君,暫時還沒有能夠抗衡之人:“咱們爭爭第二就得了,唉唉。”
眾人都有自知之明。
小皇帝今年十二歲,已是半個大人,在侍衛的保護下,他也可以下場參加秋獵。
正式開場狩獵之後,小皇帝騎著一匹紅棗駿馬,在場上掃了一眼,發現自己的九皇叔竟然沒有衝。
“九皇叔!”小皇帝興高采烈地策馬過去:“您怎麼還沒進林子?”
趙允承見是他,懶洋洋道:“每年都是本王拿頭籌,無甚意思。”
小皇帝深以為然:“確實,若九皇叔參與其中,眾愛卿們便隻能做陪襯了。”
這種彩虹屁趙允承早已聽膩了,他非常敷衍地‘嗯’了一聲,見其他宗室成員在附近觀望,神情怯怯,他亦非常配合露出一絲陰笑,果然,那些膽小鬼立刻識趣地四散開。
九叔打五叔的事還曆曆在目。
他們如何會膽大包天地過來湊趣。
此事小皇帝亦有所耳聞,礙於五皇叔沒有找他主持公道,他便裝聾作啞,權當無事發生。
辭彆攝政王,一乾侍衛簇擁著小皇帝進了林子。
趙允承多日沒有活動筋骨,想了想,也策馬向前,在林子裡跑起來。
當深入腹地時,他如鷹凖一般的眼睛,看到不少獵物在林間奔跑。
臂力驚人的郎君,搭箭拉弓,直至拉滿,鋒利的箭頭對住那不停跑動的獐子——隔壁的樹乾,咻地一聲射出去。
“哼,為我兒積福。”
這樣的把戲,攝政王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每放過一隻獵物,他兒便多一分福分。
半日下來,自然有與趙允承狹路相逢之人。
那些人見了趙允承,哪敢跟這煞星搶獵物,連忙將方圓五裡讓給攝政王,自個另尋他處。
須臾半日,趙允承下馬在一片斜坡,看到些黃色的山花準備摘些回去,也就在此時偶遇一窩灰灰白白的兔子。
手中的山花頓時索然無味,攝政王準備將這窩兔子一窩端回去。
然而他抱著一窩兔子挑挑揀揀地瞧了一遍,未曾找出一隻黑色的。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沒眼力見兒。”趙允承罵罵咧咧,用袍子將這窩兔子端了回去。
那些努力競爭第二的郎君們,午後時分帶著自己的獵物浩浩蕩蕩地回來。
似乎每個人都收獲頗豐,難分高下的樣子。
“不知今年的第二會是誰呢?”
曬得滿臉通紅的小皇帝也返回來,在屋簷下洗手吃茶,聽見宮人詢問:“哈哈,今年九皇叔並不參加,你該問第一是誰?”
聽聞攝政王並不參加,宮人不無驚愕。
外邊人聲鼎沸,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究竟誰才是第二呢?
有人東張西望,問道:“攝政王呢?有人瞧見他了嗎?”
負責清點獵物的官員,神情複雜地告訴他們:“攝政王今年並不參與競爭。”
“什麼?”一名郎君擠上來:“可我明明在林中見到他跑馬!”
“對,我也瞧見了!”有人附和。
好心告知竟被人誤會了去,官員沒好氣地道:“是真的,攝政王殿下晌午抱著一窩兔子走了,我瞧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窩灰灰白白的兔子,約莫有五六個小兔崽子!”
“……”
攝政王抱著五六個小兔崽子回城去了,不參與競爭了——這個消息瞬間傳遍獵場。
小皇帝聽了眼睛一亮:“竟然是小兔崽子嗎?九皇叔竟也不給我一隻……”口吻萬分遺憾。
不對,九皇叔家有沒有孩子,對方將小兔崽子帶回去作甚。
攝政王殿下府裡自然沒有孩子,但是沈府有個即將出世的孩子,他以怪異的姿勢,用袍擺抱著幾隻毛絨絨的東西回去後,惹來秦嫀的側目。
“……”她麵帶疑惑:“夫君懷裡抱著何物?”
趙允承並不吭聲,他打開黑色的衣袍露出一窩灰灰白白的兔崽子,驚豔了秦三娘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完一章都有千千萬萬的話想對黑崽吐槽,為何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