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依高遠說, 自古正房與妾為主仆關係, 不可相提並論, 那妾無論娘家顯赫與否, 亦無法與正房比肩。

是以他無法感同身受,去理解自家王爺的不平。

彆人不知曉高門深院裡的嫡庶之爭, 高遠還不知曉嗎?

哪家的妾不盼著正房早死,又哪家的庶子不盼著嫡子遭殃。

此等屁股決定腦袋之事,高遠決定識趣地閉上嘴巴,或許那自甘當妾的女郎, 乃是王爺的相識, 才得王爺這般抱不平。

仔細想來,王爺也非嫡子,不過在天家, 有能力者居上,倒也不拘泥於嫡庶。

在宦臣麵前拍桌摔盞,撒了一通火的攝政王,就當自個朝那不知好歹的秦三娘撒火了,旋即坐下來疲憊地灌了一口茶。

抬腕時包紮著紗布的手腕被高遠瞧見,那人一驚一乍,驚呼道:“王爺,您受受受……受傷了?”

趙允承睨了眼自個的手腕,神情一動,伸手撫了撫,感覺那秦三娘也並非不愛他:“無事, 一點小傷。”

既然已經從沈府出來了,終於想起自己這陣子荒廢政務的攝政王,收拾收拾心情,做自己該做的事。

那後院終歸隻是生活的調劑,趙允承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鑒於明日要上朝,他思索片刻,還是派人去紫金胡同說了一聲,告知那秦三娘他今晚歇在彆處。

秦嫀聞此消息,不免詫異。

郎君已無職矣,即便要夜不歸宿,也該與她說明歇在何處。

聯想起郎君早上離開時的不快,情商不算低的女郎,隱隱察覺到郎君很有可能在生氣。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郎君與小狸奴鬨了矛盾,而她站在小狸奴的一方。

想通關節,秦嫀怔然,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婚後摩擦,它終究還是來了。

一整個白天,郎君的確未歸。

秦嫀寫信與新婚中的二姐姐秦娉,問她近來可好,順便孕期百無聊賴,已多日未曾出門,想尋些樂子。

至於為何不邀大姐,隻因大姐拖家帶口,背後有著一大家子,出來消遣一趟不容易。

二姐姐知曉,妹妹的身子骨素來令人羨慕,不似大姐懷胎時,消瘦虛弱,隻能臥榻修養。

她在嚴家已與妯娌相處了月餘,與三弟妹四弟妹相處得不錯,唯有那大嫂江氏,隱隱對她不喜。

接了妹妹的信,秦娉便想著邀請幾位妯娌去聽戲。

三弟妹和四弟妹都欣然應允,隻江氏拒了。

京門大戲院乃是當下東京城最受推崇的一間戲院,這裡邊客流如雲,角兒絕豔,是頂頂有名的銷金窟。

是以秦娉開口相邀,多少刺激到了大嫂江氏。

與日進鬥金的商人相比,世家的進項便屈指可數了,除了郎君們的俸祿,便是一些鋪子的收入,想要維持體麵的生活,幾乎隻能靠省。

一擲千金這種事,在三流小世家是不存在的。

秦娉的兩位弟妹倒是很樂意同去,甚至有些興奮哩,第二日便早早起來裝扮,打算儘興地玩上一天。

嚴家主母也是受了兒媳邀請的,不過她很是會體惜媳婦們,笑道:“你們年輕人去聽罷,待下次有機會再一道去。”

有婆母在身邊,她們玩得總歸拘謹些。

更何況聽說,這次同去的人中還有那位沈三夫人,更是不好去打擾。

前陣子平郡王府擺流水宴向沈三夫人致歉一事,眼下還被人津津樂道,他們嚴府豈會不知?

也因是如此,嚴家主母越發慶幸,當初沒有拒了這門親事。

京門大戲院,二樓正對著戲台子的雅間裡,一位裝扮貴氣雪膚貌美的夫人,倚在丫鬟們布置過的軟椅上,吃著丫鬟剝好的鮮果。

不多時,門口傳來女郎們的嬌笑,正是那嚴府的三位妯娌,具都打扮華麗,惹人注目。

外人瞧她們被丫鬟簇擁著,朝那等千金難求的雅間走去,便知曉這群貴女身份尊貴。

“三位貴女,請,請。”戲院掌櫃親自引路,不時說幾句奉承的話,叫貴女們聽了萬分舒坦。

嚴家三郎媳婦楊氏和四郎媳婦於氏,真真是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畢竟她們門第都不高,夫婿亦都是九品芝麻官。

在東京城著實卑微。

“三妹妹!”秦娉一路走在前頭,進了雅間的門,笑容滿麵地喚了一聲自家姐妹。

待在雅間中等待好戲開場的,正是秦嫀,聞聲轉過臉來,驚豔了嚴家妯娌,忙也開口稱呼:“秦家妹妹。”

……好俊的一位女郎。

秦嫀比她們年紀都小,笑吟吟道:“姐姐們來了,快坐。月英沐芮,看茶。”

“喏。”月英和沐芮,很有地主的派頭。

那嚴府妯娌的丫鬟們想幫忙,卻插不上手。

幾位具是年紀相仿的女郎,聊一聊很快便熟悉起來,那秦二娘子感歎道:“三妹妹怎這般好彩?此間戲院的天字號房可不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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