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太皇太後自個挑起的話題,眾後妃便不客氣地問道:“太皇太後,不知那秦府三女郎是為何人?”
他們找遍全東京城的適婚貴女,也沒有一位姓姓秦的貴女。
太皇太後在後宮淫浸多年,自然知道這群人必定會瞧不起言言生母的出身,但也沒瞞著:“允承心儀的女郎乃是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哀家見過了,是個有福氣的女郎。”她笑瞧著各位:“允承疼她如心尖寶,從小家碧玉到攝政王妃,將來榮寵一生,這難道不算福氣嗎?”
後宮這些守寡的女郎聽了,想吐槽些什麼,但終究心中酸溜溜的,因為吐槽之前想到了自身,出身良好,花期正當,卻成了後宮的一群寡婦。
到是那出身普通的小家碧玉,一躍成了攝政王妃。
前陣子聽聞,攝政王一口氣遣散了整個王府後院,想來背後的原因,就是為了迎娶新王妃。
果真是榮寵。
且不說秦嫀在這裡遭了豔羨,那攝政王討了懿旨,便出了宮門,自然想去秦府打個轉,卻又近鄉情怯。
此次的確是沾了白衣的光,他這般過去很有些沒臉。
萬一秦三娘仍舊對他不冷不熱,豈非自討沒趣。
攝政王想到這,打馬回王府,等懿旨下了再說。
第二日上午,一個非常適宜的時間,懿旨來到秦府,竟是太皇太後賜婚與他家三娘子,封為攝政王妃。
寧靜的秦府一下炸了鍋,畢竟除了主子們,許多下人都不知曉三姑爺的真實身份。
秦嫀不意外地接了旨意,聽了曹峰大人的許多好話,她亦溫婉對答,然後不拘束地給了一個荷包。
以前覺得這樣做不妥,但後來才知曉,宮人們對錢財是來者不拒的。
曹峰果真笑眯著眼連忙道謝:“多謝秦三女郎。”他可不糊塗呢,這位小娘子從商戶女郎一步步走到攝政王妃,順風順水,還誕下小世子,以後必然榮寵一生,他巴結還來不及。
“大人客氣。”秦嫀笑著將他送出門。
差不多與此同時,穿黑衣的那位郎君來了,在門口與她打了照麵,負手道:“我昨日跟皇祖母求的懿旨,過來看看。”
原來懿旨是他求的?
秦嫀倒不懷疑對方說謊,想來是修晏近來事多,給忙忘了,但對方對於婚事上心,也有功勞,她便笑笑,伸手示意門內:“王爺請進來。”
趙允承一喜,又繃起臉:“我們都要成婚了,你還與我生分?”
王爺前王爺後,嗤,他可不信秦三娘會這般稱呼白衣。
“……”秦嫀默然,當她知道這位分號才是窮凶極惡的攝政王殿下時,她心情複雜,回憶所有關於他,都是奶甜奶甜的:“墨羽。”
這個名字讓人笑容燦爛。
“……”攝政王的俊臉刷地一下紅成猴子的屁股,攥在後麵的手也握得緊緊的,真是的,太羞恥了,秦三娘在喚他。
不是喚修晏,也不是趙允承,更不是王爺,而是真正的他。
“快進來。”秦嫀笑著招呼。
今日女郎穿一件杏色夏衫,站在門前亭亭玉立,恬淡可人。
“嗯。”趙允承極力鎮定地應道,繼而背著手四平八穩,龍驤虎步地走進去。
哼,為免秦三娘追趕不上,攝政王貼心地放慢腳步。
當二人走在一起並肩而行時,他心中仿佛吃了兩斤糖,齁甜齁甜:“……”
秦嫀跟上他笑道:“修晏想必都跟你說了?”
一不小心就走了會兒神,趙允承回過神來正想點頭,但是轉念一想,若果那混賬沒說真話,豈不是糊弄了他去?
趙允承深諳說話的藝術,說道:“那人隻與我說七月十三成婚,沒說得太清楚,你二人究竟是如何相商的?”他側目不悅道:“既然定了叫我與你拜堂,那便是將我視為重要的一份子,你說是也不是?”
秦嫀聽出郎君將這‘重要’二字咬得十分清楚,因此也從中洞悉了墨羽對他們二人之間的不信任,或者說猜疑,嫉妒。
她立刻點頭:“這裡不便說話。”她將趙允承領進無人的屋內,才開口:“王……墨羽。”差些兒又忘了稱謂,她抱歉地頓了頓,繼而淡笑說道:“我同意與你二人成婚是有條件的,前提是你與修晏和平相處,莫互相扯後腿拈酸吃醋。”她睨著爭風吃醋的佼佼者本人。
趙允承望窗外:“哼。”
“他將婚期定在七月十三,便是向你示好,希望你也能放下成見,理解他的用苦良心。”秦嫀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喝罷繼續說:“否則弄得家宅不寧,我和言言如何待得下去?”
那郎君轉過來,方才身上那股子不服管教的勁兒,肉眼可見地藏起來,眼觀鼻鼻觀心:“那倒是。”
此刻的攝政王,乖巧得仿佛是一片從不搞事的小雪花。
那坐在榻上的女郎繼續慢悠悠地教誨:“因我與修晏相識相知在先,我知你對我與修晏有猜疑,但你仔細想想,我可曾虧待過你?你又在修晏手底下吃過哪些虧?”
趙允承雖不說話,但他心想,那還不是因為本王能乾。
作者有話要說: 黑:爭才有寵,姐妹們,爭
白是小娘子的心尖尖,黑是小娘子的前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