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心中高興得緊。
“哼, 你既肯讓步, 我亦不會視而不見。”
要知道那白衣向來小氣吧啦, 恨不得一人獨寵, 怎會將這等好事拱手讓他,如今看來不過是形勢嚴峻, 為求穩定,這才聯合他一同討好小娘子。
不過將心比心,白衣這回下的血本可是夠大的,若是換作是他, 打死也不會將如此重要之事拱手相讓。
黑衣一邊得了便宜, 一邊嘲笑白衣,心中絲毫沒有負擔。
次日一早,他神清氣爽地上朝, 聽聞前幾日白衣竟然來上朝了?小問題,對方還能翻了天去。
聽說白衣自作主張處理了幾件要事,攝政王翻出來看看,手段稍嫌柔和,他的確不喜。
但小問題,最近王府有喜,不宜大動乾戈,處理也就處理了。
趙允承下朝後,立刻走一趟禮部,問問那禮部侍郎:“本王大婚在即,爾等準備得如何了?”
禮部侍郎:“回王爺, 正在加急準備,還請王爺放心,絕不會誤了您的大喜日子。”
趙允承負手道:“嗯,用心點。”大婚需用到許多繡品,諸如喜服之類,那喜服可是穿在自個身上的,攝政王親自去走了一趟,指點了幾下江山,叫人改動。
雖然原來的也不錯,但他為什麼要聽白衣的呢?
從今往後,他才是正主兒。
趙允承一打聽,自己要大婚的消息,全東京城竟然還沒有人知曉,這算什麼事?
白衣辦事,很不周全。
趙允承立刻又跑了一趟宮裡,站在壽安宮門口猶豫不定,他已經很有些年頭,沒有進過這道宮門……
誰知曉和老太太應該如何相處,他隻知曉和屬下如何相處。
皇帝也可賜婚,但他乃是皇帝的皇叔,侄子給皇叔賜婚,成何體統。
整個宮裡,有資格給他賜婚的人,非太皇太後莫屬,他唯一的選擇便隻能是太皇太後。
猶豫片刻,趙允承走了進去。
壽安宮眼下,聚集了好些後妃,與太皇太後在一處逗樂解悶,忽然聽聞內侍通傳,攝政王來了。
莫說後宮眾位妃子吃了一驚,就連太皇太後也驚訝得不輕:“允承怎會這個時候來?”
舒窈搖搖頭,繼而想到:“怕是因為小娘子的事。”
太皇太後也想到了,多半是這樣沒錯,她想想,反正婚事在即,眾人遲早要知曉允承娶妻,於是也不必藏著掖著:“讓他進來。”
趙允承一身黑衣,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先是冷冷地掃了一眼那群後妃,既然看向好些年不見的皇祖母,神情頓了頓,因為太皇太後比他印象中,老了太多,已是滿頭白發,老態龍鐘。
不過見了他之後,卻滿麵笑容,眼睛泛光:“允承?”
趙允承這才回神,朝著皇祖母彎身行了一禮:“……皇祖母。”
他上半月來壽安宮走動,太皇太後其實很高興,當下並未急著遣散眾妃,而是問道:“允承這個時候來,是有要事嗎?”
那的確是。
趙允承視那群後妃若無物,開門見山道:“還請皇祖母寫一道賜婚懿旨,好叫天下人知曉,孫兒七月十三要與秦家女郎大婚。”
周圍的妃子聞言,睜大了眼睛,什麼?攝政王又定親了?
“瞧我……”太皇太後經他一提醒,也記起這事兒:“老糊塗了,竟忘了這事兒。”然後命曹峰:“去拿筆墨來。”
曹峰甩著拂塵一拱手:“喏。”
接著太皇太後便當著眾多宮妃的麵,口述了一道懿旨:“今有秦府三女郎秦嫀,淑慎性成,克嫻內則,特賜婚與攝政王為王妃,擇日完婚。”
賞賜什麼的,就不必寫上去了。
他日她撒手人寰,這壽安宮的私庫,必然是留給允承的子嗣。
一眾宮妃驚疑不定,互相麵麵相覷,這秦府三女郎是誰?
倒是有幾個宮妃記性不錯,記得三年前,太皇太後也曾給一位名不經傳的秦二娘子賜婚,隻因身份太低,無人注意罷了。
難道其中有牽扯?
“謝皇祖母。”趙允承得了懿旨,瞥了一眼曹峰:“明日便去宣旨,不要太早,也不要太遲,明白?”
曹峰連忙道:“喏。”
攝政王這一記眼刀子,實在是太讓人手腳生寒了。
“皇祖母,那孫兒便告辭了。”趙允承來如一陣風,去也如一陣風。
太皇太後這裡人多,便不管他,繼續笑著與眾位後妃說話:“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哀家隻望他以後成了親,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