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西伯侯府門前一片縞素,頓時引得過往的行人一陣意外疑惑。。沉浸在姬昌回到西岐的喜悅之中的西岐子民,也是悄然的感受到了一股悲傷的氣氛從西伯侯府之中彌漫開來。
府中,陳曦和伯邑考的住處,已被陳曦改稱為邑居彆院。
院內,一身縞素的陳曦靜靜而立,沐浴在夕陽的霞光之下,好似世上最美的畫卷,但卻是充滿著無言的悲傷。
夜幕慢慢降臨,一輪明月高懸夜空,如玉盤般明亮。然而,人月終難兩圓。
不知何時,那靜靜呆在陳曦身旁的三隻小白兔,卻是悄然的光芒微閃間化作了一個。它也是和陳曦一樣,靜靜的抬頭看著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似乎在想些什麼。
“曦兒妹妹!”輕靈悅耳的聲音中,一道白色倩影突然從月亮之上閃掠而下,來到了陳曦麵前,正是一身白衣的嫦娥。
看到嫦娥,美眸微閃略微反應過來的陳曦,不由道:“嫦娥姐姐,你怎麼來了?”
“姐姐是為了伯邑考而來!”輕聲說著的嫦娥,便是看向了一旁地麵上的小白兔道:“你應該看出來了,它是伯邑考的三魂所化。雖然它如今是三魂合一,可是依舊是難以完全恢複意識,姐姐可為它補齊七魄,重聚靈魂。否則的話,他的三魂難存多久,便會魂飛魄散!”
聽著嫦娥的話,玉手略微緊握的陳曦。便是不由美眸看著那小白兔,目光輕閃了下。
“邑考的七魄,在父親那兒吧?父親他。能幫邑考重生嗎?”轉而陳曦才輕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嫦娥問道。
輕搖頭的嫦娥,則是道:“曦兒,伯邑考他已經死了!命數難改!”
看著嫦娥,許久無言的陳曦,轉而便是輕輕蹲下身子,抱起那小白兔,玉手輕輕撫摸著。微微泛紅的美眸之中儘是不舍之色,旋即才將之遞到了嫦娥懷中:“姐姐,替我照顧好他!”
“曦兒。你們會再見的!”心中暗歎的輕聲說了句,旋即嫦娥便是徑直飛身離去。
目送嫦娥離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輕閉上美眸。兩滴淚水從眼角流出。順著臉頰流下,玉手緊握的陳曦,不禁心中有些沉痛的呼喊了一聲:“邑考!”
許久後,天色漸晚的時候,一身白衣的宴雪便是悄然的來到了陳曦身旁:“小姐!”
輕吸了口氣,微微睜開雙目,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的陳曦,不禁側頭看向宴雪輕聲道:“望月和曉月。就讓他們陪著老夫人,晚上不必叫回來了。老夫人正傷心著。有他們兩個小家夥陪著,會好些!”
“是,小姐!果兒跟著,會照顧過小小姐和小公子的!”輕點頭的宴雪,便是轉而道:“小姐,剛才姬發公子過來說,讓您去靈堂。按人間的規矩,您今晚是應該為姑爺守靈的。按說小小姐和小公子也應該在的,不過侯爺說他們還小,讓免了!”
略微點頭的陳曦,美眸微閉了下,旋即便是開口輕聲道:“走吧!”
“直接去靈堂嗎?小姐?”宴雪不禁忙道。
輕搖頭的陳曦,則是道:“先去看看母親吧,!還有,父親剛回來,一路奔波,身子也不好,我讓你準備的藥膳和藥湯,準備好了嗎?”
“藥膳之前已經送去了!藥湯要些火候,不過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宴雪略微沉吟道。。
“好!”陳曦說話間便是徑直向著院外走去:“先去廚房,我親自把藥湯送去!喝了藥湯的話,父親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下。他今天心緒起伏太大,晚上若是休息不好,是很傷身子的。”
略微抿嘴,默默點了下頭的宴雪,便是跟著陳曦離開了院子。
...
姬昌住處的院中,帶著提了食盒的宴雪走進來的陳曦,便是看到了略微悶頭輕擦著眼角向外走去的姬昌四子姬旦。
“四弟!”略有些意外的陳曦,不由忙喊道。
聞言,愣了下的姬旦,頓時忙上前對陳曦恭敬施禮道:“大嫂!”
“剛去看了父親和母親嗎?”看著雙目微紅、麵帶悲戚之色的姬旦,陳曦不禁道。
輕點頭的姬旦,便忙道:“嗯!父親喊我來,問了些西岐最近的政務情況。”
“哦,我知道了!四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的忙!”陳曦點頭輕聲道。
略微恭敬的拱手應聲,姬旦才徑直向著外麵走去。
“走!”略微側頭目送姬旦離去的陳曦,便是輕說了聲,當先走向不遠處的屋門口。
姬昌住處房中,早已梳洗之後換了身便服、看起來精神狀況還算好的姬昌,正伏案看著一些西岐最近政務的奏疏,顯得很是用心。
“侯爺,歇一歇吧!您已經看了一個多時辰了!”雙目泛紅、看起來略顯憔悴的太姒夫人,則是端著茶來到了一旁跪坐下來,將茶遞給了姬昌。
輕放下奏疏,伸手接過茶的姬昌,看著太姒夫人臉色略顯蒼白的樣子,不由道:“夫人,你先早些休息吧!”
“侯爺,您覺得我可以睡得著嗎?”太姒夫人不禁道。
聞言一時無言的姬昌,端到嘴邊的茶水卻是沒喝,轉而又輕輕放在了桌上。
而就在此時,輕輕的腳步聲中,陳曦便是帶著宴雪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沒有說什麼的陳曦,便徑直上前向著姬昌和太姒夫人無聲的跪了下來。
“曦兒,起來!你這是乾什麼?”愣了下的太姒夫人,不禁忙開口道。
輕抬頭看向姬昌和太姒夫人,略微吸了口氣的陳曦。便是美眸泛紅的緩緩開口道:“父親,母親!曦兒是為了邑考給二老跪下!曦兒以前不知守靈為何意,如今卻是明白了一些。守靈。就是要守護逝者的靈魂,使其得以平靜,安息。可是,若是邑考知道,二老因他傷心難眠,必然難安。所以,曦兒請求你們。天色不早,早些安歇吧!”
聽著陳曦的話,和姬昌相視一眼。心中欣慰感動的太姒夫人,不禁目中淚光閃現的忙點頭道:“好,曦兒,母親聽你的。我和你父親。我們很快就休息!”
“宴雪!”輕點頭的陳曦,便是轉而微微鬆了口氣道。
輕點頭的宴雪,不由忙上前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之上,從中取出了湯罐、兩個湯碗和一對湯勺,倒了兩碗散發著隱約讓人心神舒緩的淡淡馨香的湯。
“父親,母親,好看的:!”陳曦不由看著姬昌和太姒夫人道:“父親,母親,這湯益氣補血、安神、去燥。可以讓你們休息的更好一些。”
太姒夫人聽的頓時忙點頭麵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曦兒,有心了!”
“父親。。母親!曦兒要去守靈,你們早些歇息!”說話間的陳曦,無聲的對二人俯身拜下,旋即便是起身離去。
見狀,宴雪也是忙微微行禮的隨後退下。
目送陳曦和宴雪離去,略微點頭的姬昌,不禁欣慰道:“夫人啊!幾年不見,曦兒是越來越孝順懂事了。”
“侯爺!曦兒她的確是很能乾,學什麼都快,府中的事情,也可以幫我一些!”一旁太姒夫人說著便是忍不住感傷道:“邑考娶了個好妻子!隻可惜,我兒福薄..”
輕搖頭的姬昌,便是忙道:“好了,夫人!我們雖然失去了兒子,可是卻是還有一個比女兒還好的兒媳。她做的,不會比我們的兒子邑考差!邑考如果知道了,也會很欣慰、很安心的。”
“嗯!”輕點頭的太姒夫人,便是目中含淚的輕靠在了姬昌懷中。
...
第二日,上午,天色陰沉沉的,好似映照著人的心情。
彌漫著一股悲傷氣氛的西伯侯府,府內大殿,早已布置成了靈堂,棺槨之中,放著伯邑考曾經穿過、最喜歡的一套衣服。
一旁,白色的蒲團之上,一身縞素的陳曦正靜靜跪坐著。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是好幾個時辰了,靜靜跪坐的陳曦沒有起身一次。
而在陳曦的身旁,還跪著兩個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小家夥,正是望月和曉月。
穿著小號的白色孝服,兩個小家夥早飯後才開始跪的,如今已經是有些跪不住了。
弟弟曉月還好,顯得很是安靜,隻是小眉頭微蹙。而望月則是不時的動動身子,小嘴撅的幾乎可以掛油瓶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雖然兩個小家夥很聰明,但剛出生不久的他們,顯然是有些無法真正體會失去父親痛苦。而且,他們也很不明白,對著一個裝著衣服的空盒子(棺槨)跪著是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