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的問題我想清楚了,沒關係,按照您的要求來。我也覺得這是我鍛煉的機會。”沈晚欲講得張弛有度,既沒放低姿態,也沒過度諂媚。
張敬明沒著急回答,將劇本丟到一邊:“小沈啊,真不是我拿喬,但是現在劇都快開拍了,臨時換本我很難做的。”
這話純屬扯淡,劇壓根沒立項,網上基本搜不到相關的消息,張敬明不過是記恨他被駁了麵子,想掙回來。
沈晚欲沒和他過多周旋,開門見山地問:“您想我怎麼樣?”
張敬明歪坐在椅子裡,一手摩挲著下巴,看起來一肚子壞水。
沈晚欲迎著他的眼光,不躲不退。
“這樣,”張敬明傾身,將一杯洋酒推到沈晚欲麵前:“你把這杯酒乾了,我就替你想想辦法。”
藍色白紋酒瓶,波蘭進口伏特加,52度。
張敬明指尖夾著一根煙,翹起二郎腿:“《如夢》雖然算不上大製作,但班底和團隊都是從聶導手底下出來的,聶導挑本有多狠,相信你也聽過。”他慢慢吐出煙圈,“求人嘛,還是得拿出誠意。”
沈晚欲看了一眼滿當當的酒杯,猶豫幾秒,然後抬起來,一口悶了。
辛辣的酒水燒著喉嚨穿腸而過,灼出一陣陣微痛的熱意,也灼得沈晚欲眯起了眼睛。
喝完,沈晚欲將酒杯倒轉,一滴不剩:“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張監製。”
“哎,”張敬明伸出食指,晃了晃,“我隻說幫忙想辦法,可沒說一定能成啊。”
“怎麼樣才能成?”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哄我開心了。”
直覺告訴沈晚欲接下來不會是什麼好事,但他仍然淡定地看著張敬明:“洗耳恭聽。”
張敬明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什麼物件,視線移到大廳時,突然眼底一亮。
“這麼著,”張敬明大喇喇指著台球桌,“這兒最出名的就是台球,你陪我玩一局,要是贏了,我不但用你的本,還另加你額外的稿費。怎麼樣?”
沈晚欲頂著他不懷好意的眼光,緩慢地說:“成交。”
俱樂部每次開一對一的局,都會引起一圈人圍觀。
孟亦舟嘴邊叼著煙,垂眸打量台子中央。
俱樂部構造巧妙,四麵巨大的落地窗與暮色完美相融,他與少年凝滯在彼此對麵,隔著俯仰角和茫茫人海。
少年神態冷靜,趴在桌邊壓低上身,眯起一隻眼睛瞄準球。他衣襟微敞,露出白皙的皮膚,太白了,像雲一樣,仿佛一碰就會化。鬆垮的T恤裹出一截細窄的腰身,往下是又直又長的一雙腿。
純真,野性。
兩種氣質。
在他身上雜糅成一體,散發著迷人的危險。
“看什麼呢?”李翹終於注意到身旁的兄弟心不在焉。
孟亦舟吐出一口煙,按過他腦袋,在他耳邊問:“認識嗎?那人誰啊?”
李翹還沒說話,秦智開口,說:“他啊,不就是文學係的沈晚欲。”
晚欲?哪兩個字?
沒等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