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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空間 夏六愚 4610 字 2024-03-22

轉過來的是一張遍布皺紋的臉,一見沈晚欲就認錯似的低下頭,乾澀的雙唇抖動,小聲辯駁道:“他們罵……罵人……罵你舅。”

激烈的,討伐的,充滿玩笑口吻的不懷好意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稀薄的日光照著這位手無寸鐵的老人,她的臉又黑又寬,坐在腳蹬磕壞了的凳子上,佝僂著的身子像是直不起來。

沈晚欲默不作聲地歎了一口氣,抬手替老人捋順鬢邊雜亂的白發:“沒事兒,咱們把耳朵堵上就聽不見彆人說什麼了。”

“他們還砸咱們家……窗戶……拿石子兒……”老太太低頭攪著手指,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人踩在腳下的一撮爛泥。

“砸,”沈晚欲起身走過去,逗了老太太一句,“砸壞了我挨個找他們家裡要賠償去。”

窗戶底下有群小流氓,其中看起來最凶的那個右臉上有道疤,見二樓有人探出半個身子,他抬手對著自己脖子,殘忍地比劃了兩下。

沈晚欲麵不改色,哐當一聲,將窗戶鎖了個死。

老太太名叫劉洪豔,是宋丹如的親生母親,丈夫英年早逝,她不肯改嫁,獨自把兒女拉扯大,底下原本還有一個小兒子宋丹偉。

宋丹如長大後跟沈仕玉結婚生子,生活還算美滿。小兒子不是讀書的料,高中都沒能畢業,不過好在人爭氣,建築工地摸爬滾打兩三年,成了包工頭。

本以為辛苦了一輩子,臨老了可以享享兒孫福,沒想到天上砸下一塊水泥磚,砸垮了劉紅豔的脊梁骨,沒出一年,沈仕玉又死於肺癌,老太太傷心欲絕,精神也逐漸失常。雖然大部分時候是清醒的,但隻要聽見宋丹偉的名字,劉紅豔就會情緒失控,巷子有群無惡不作的小混蛋,時不時就會繞路來逗逗這“瘋婆子。”

擦身、喂飯、洗好碗,刷完鍋,沈晚欲匆匆忙忙跑去前院的水果店。

有個中年女人站在破舊狹窄的店鋪門口,她戴著臟得看不出線頭的白手套,正在搬從農場收購來的新鮮橙子和葡萄。

“給我吧,”沈晚欲小跑過去,接過宋丹如手裡的泡沫箱子,“您歇會兒。”

宋丹如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蠟黃的臉,但那眉目間卻異常清秀,隱約能窺見她年輕時的風華貌態。

“你都忙了一早上了,還得趕地鐵呢。”

“地鐵隨時都有,不著急。”

宋丹如欣慰地笑笑,沈仕玉去世後,生活壓力全落在宋丹如的肩膀,不巧的是,那年正趕上下崗潮,她被解雇了。為了生存,隻好貸款租下這間六平米的鋪麵,靠著水果生意,養活一家老小。

看著沈晚欲忙碌的身影,宋丹如像是想起什麼。

“阿欲,你朋友過生日,彆空手上門,”宋丹如從貨架上拎下一個又大又土的果籃,“咱家也沒啥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不過這些水果都是媽特地挑的,進口的呢。”

“不用,禮物我早就買好了,”沈晚欲抬起手臂,粗魯地用袖子擦掉額頭的熱汗。

宋丹如哎了聲,把果籃往上一提:“水果也帶上——”

忽然喉間乾癢,她偏頭,劇烈地咳了幾聲。

“又咳嗽,沒去醫院做檢查?”

胸口悶得疼,宋丹如沒在意,笑著說:“老毛病了,吃點藥就行。省院體檢一次就好幾百,貴死了。”

沈晚欲放下手頭活計,俊臉板起:“彆老是錢錢錢的,身體比錢重要。”

“知道,媽有分寸,”宋丹如不願就這個話題多談,拿起雞毛撣子,撣了撣掉漆斑駁的貨架子,“行了,剩下的我來收拾,你趕緊走吧。”

沈晚欲沒跟她爭,心裡卻盤算著等酒吧那筆工資發下來就帶宋丹如去體檢。

這時,店裡的座機響。

宋丹如脫掉手套,撈起腰間的臟圍裙擦了擦手才接:“你好……找阿欲啊,你等等。阿欲你同學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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