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1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9706 字 6個月前

簡嘉吃驚地看著他,很痛, 她沒有任何保留地借著亮起的聲控燈, 告訴他:

“陳醫生,我會陪著你, 但不代表我不愛惜自己的健康, 我還有媽媽。”

她搖搖頭,心裡有失望:你在試探我嗎?

但沒說出來,陳清焰的口吻太像挑釁。

也太刻毒。

簡嘉的手, 緩緩從陳清焰腰上放下來, 離開的刹那, 陳清焰捉住了她:

“進來。”

他把門打開。

屋裡人詫異, 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

陳清焰也不介紹,等人走, 把床讓給簡嘉,自己睡沙發。

宿舍是一室的。

“我要和你一起睡。”簡嘉把要求提得清楚,看著鞋尖,陳清焰皺下眉,“你不怕我強.奸你?”他心情並不好,那雙眼, 掠過不耐煩。

臉上的疹子, 也在那。

簡嘉又搖了搖腦袋:“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隻是, 想跟你在一張床上睡覺。”

一起入眠的意思, 而已。

她忽然想通什麼, 竟然對他笑了笑:“你不會。”

“不會什麼?”陳清焰彎腰,把枕頭放好,上麵的清新黏合著她的笑容。

簡嘉去扯他襯衫袖口:“你不會那個我,我知道。”

陳清焰會,一天下來,他腦子裡想了大概近十次如果發生了要怎麼安排後半生這種,從來沒考慮的事。

想到周滌非,他覺得有刀刃在割心臟,可以看到無影燈上炸滿鮮血。

但她覺得他不會,對他的善良,異常肯定。

這讓陳清焰有一種被信任的煩躁。

“我會,但我突然不想做了。”

他不再和簡嘉爭執這個問題,微微一頓,走回臥室,關燈,簡嘉覺得幸好分白晝黑夜,否則,太陽不會替她掩飾什麼。

太害臊,但一定要去做。

她側起身,抱住了他。

黑暗中,不知過多久,陳清焰問她:“程程,你真的不害怕嗎?”

他見過的例子裡,隻有父母對孩子可以做到,反過來都不行,更何況其他關係。

我又不是醫盲,簡嘉在心裡說,手動了下,摸到的,是陳清焰因為有良好健身習慣而保持的勁腰,一點累贅也沒有,又比少年的單薄多出男人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她一天裡,其實很害怕,但自己怕不怕,拿不準,“但我不想你一個孤孤單單地睡在這裡,”簡嘉忽然握住他的手,“你怕嗎?”

陳清焰沒有回答。

兩人在答案不顯的夜裡,睡去,各懷心事。

一大早,簡嘉出去買菜,做起飯,給他煎酥軟金黃的南瓜餅,煲湯,爆炒羊肚,糖醋鯉魚,一菜一味,都是她中學暑假跟姥姥學的拿手好活。

“好吃嗎?”簡嘉咬著筷子問。

陳清焰薄唇動著:“差強人意吧。”

煙火人間。

把吃慣食堂、外賣的陳清焰,拉回來。但比家裡的,差點。

因為這個事,院裡上下都在不能言明的緊張中,尤其,陳清焰的臉,大家都往副作用反應上帶起的普通皰疹上彼此安慰,兩顆,足以是生與死的距離。

他吃了不少,看她去廚房洗碗,靠在推拉門那兒,一直看。

出了好半天的神,眼睛有,但心裡沒有。

周滌非此刻在做什麼?

還在香港嗎?

自己如果成了攜帶者……陳清焰忽然就陷入巨大恐懼。

兩人在一種溫馨祥和,卻暗流激蕩的氛圍裡,度過五天,陳清焰臉上的疹子消失了。

頭暈,惡心,腹瀉,統統消失。

這個時候,培訓機構打來電話,明白無誤告訴簡嘉:

她被辭退,並且,要賠償違約金。

手機裡,躺著鹿祁連和許遠一前一後發的信息:

簡老師您真的不再來上課了嗎

後麵,是難得的表情包。

程程,什麼時候回來?

後麵,任何表情都沒有,但標點符號規整。

簡嘉握著手機,花了兩分鐘,分彆回複。

等跟簡母通話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忽然滂沱的是眼淚,忍住:

“媽媽,我大概再過一周能回去,您不要擔心,我在這裡很好。”

聲音甜脆。

南城公寓,周瓊支著耳朵,在共同聽完這通電話時,笑得奸詐:“阿姨,一定是陳醫生不準她回來,甜蜜著呢!”

笑完,不忘空懟簡嘉,“有了男人忘了媽,阿姨,回頭我替您批評她,一點當代大學生的覺悟都沒有。”

所以,工作什麼的,就那樣吧,周瓊開導起簡母。

“你說,陳醫生他對程程,到底是什麼態度呢?”簡母接過白水,吃藥。

周瓊重新坐下來,啃起蘋果:“阿姨您覺得呢?我覺得,還行,”說著,覺得措辭不太得體,趕緊救場,“您彆誤會,現在的婚姻,跟您那會兒不一樣,我表姐剛離婚,您知道為什麼嗎?才三個月,她老公打呼嚕!吵得她神經衰弱,得,就這麼離了。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就夠了。”

簡母聽著周瓊一口一口,個蹦脆地咬蘋果,抬眼,女孩子正叼在嘴裡,手指揩起雜誌,一不留神,口水混著蘋果汁滴下來,“臥槽!”周瓊手忙腳亂去找紙巾。

看得簡母微微著笑,她想程程了。

伸手遞出去一張。

周滌非把手稿趕出來,五天,真正有效的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她一共卸妝十次,臉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白玉一樣的臉被搓得發紅。

但她記不起自己一直卸妝。

想要把臉換掉的感覺。

拿起針時,突然發現不認識了。

所以,周滌非把針直接紮進指甲縫,讓疼痛,喚醒認知。

沒有反應。

二十一分鐘後,她無意識地撥通心理谘詢師蘇嫻雅的電話:

“蘇醫生嗎?”

南城有雨。

蘇嫻雅在聽她混亂的獨白長達四十分鐘後,肯定地告訴她:

“滌非,如果可以,請你務必回來,到我這裡來,定期做深度心理治療,我等你,無論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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