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漣擰著眉頭回憶了一番,“好像……打扮挺乾淨利落的。”
貧苦巷貧苦巷,自都是貧苦乞丐,衣衫襤褸,那人看著可不像。
見一時半會也察覺不出什麼線索來,溫瓊便不想了,先讓小漣去尋溫伯清來,又讓院裡嬤嬤和雜役收拾東西。
僅僅是一過午,溫瓊便從這院宅搬到了原本放置了金銀的宅子裡。
還好銀寶已經換成了銀票,金條也被溫伯清搬走放到了安全之地,如今是一座空宅。
溫瓊本打算過兩日便退掉這宅院,沒想到此時還能用的上,也算是萬幸。
但溫伯清卻覺得不大安全,“若不你搬去我那處住?”
他來渭城是帶著金銀,無法遮掩蹤跡,便特意離溫瓊遠些,但此時有人盯上了溫瓊,溫伯清是真的放心不下。。
“無事,兄長去替我尋幾個機敏的家仆來足矣。”
主廂已經打掃乾淨,溫瓊坐在小軟榻上歇著,斜斜倚著軟墊,抬眸望他,“白魚可有被找到?”
“未曾,昨日還與我來了信兒,姚宣辭這兩日搜查越發嚴謹,看樣子是找不到你著急了,可憐白魚的老底兒全被翻出來。”
“那便好。”溫瓊鬆了口氣,隨即蹙起眉。
“這兩日我便走罷,先如現在這般住著,舅舅那邊安排妥當後再搬過去。”
猜到姚宣辭大概也是重來一遭,那接下來她失蹤已久被葬荒山的消息定是無用了,最多騙一騙旁人。
被追上的緊迫感時時刻刻逼近。
“我陪著你。”
嵩州路途遙遠,溫伯清不放心。
溫伯清托許臨書去找幾個身手不錯的侍衛,第二日眼看著餘暉將儘,終於有了消息,
宅門被叩響時,溫瓊剛喝完養胎藥,苦澀藥味直衝天靈蓋,熏得她胸口惡鬱之感愈發強烈。
咬下一粒酸澀梅子,勉強壓下幾許,溫瓊聽著腳步聲覺得不對,抬起眼,隻見到鮮衣少年打量著院子慢悠悠走進來。
她微微驚詫,起身,“林小公子?”
“姐姐。”林景皓見到她眼睛一亮,快兩步走進正堂,小虎牙若隱若現。
他問了茶樓的茶侍,隻知這兩位是兄妹,來遊玩的,頗有些遺憾。
“我晌午時見到你兄長曾進來這院子,猜了好半晌才打定主意來瞧一瞧,沒想到你我竟是鄰居。”
他抬手作揖,態度誠懇,“那日茶樓多有冒犯,我給姐姐賠個不是。”
“不必如此。”溫瓊沒想到會是他,反應過來後淺笑道,“是我該多謝林小公子請我與兄長瞰景品茶。”
那雙淺瞳淡淡一笑,便染上幾許柔婉,連著目光也溫柔極了,讓林景皓耳根微燒,“還不知姐姐貴姓?”
“免貴溫氏。”這位林小公子看起來品性不錯,有個能說上話的鄰居,溫瓊心裡也安穩了些,語氣也愈發溫和。
“林公子坐下喝口茶罷。”
林景皓方方落了座,就聽前方影壁似是有一道腳步聲響起,下意識看過去,隻見一個清雋書生打扮的男子走進來,心裡咯噔一下。
這位姐姐,該不會已嫁作人婦了吧?
他偷偷瞄向身側女子,果不然見她麵帶笑意站起身,頓時心一涼。
“許公子。”溫瓊連忙迎了上去,許臨書到了,那便是將看家守護的侍衛帶來了。
這三個字一喊出,林景皓鬆一口氣,還好還好。
許臨書拱手一禮,“伯清他有事沒同我一起,我就先挑了四個人高馬大的練家子,將人帶過來讓溫姑娘看看。”
林景皓暗自打量著麵前的書生,心道看起來好像沒有他有錢的樣子,便自來熟的湊上去,“什麼人?”
溫瓊先將兩人互相介紹一番,“院裡缺幾個侍衛護家,昨日便拜托許公子替我找找。”
“侍衛,我府上多的是呢。”林景皓頓感可惜,多好的機會,他竟來晚錯過了。
“不如溫姐姐用我府上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可靠得很,明日我就將身契拿來給你。”
許臨書聞言輕瞥他一眼,心道一直聽聞林家小公子單純,如今一見,果真都將心思寫在了臉上。
溫瓊淡笑婉拒,“人已經找來,就不必再麻煩來麻煩去的了。”
“那我讓人過來。”許臨書說罷,轉身去將人喊來。
溫瓊也隨之出了正堂,立在屋簷下扶著門柱盯著影壁處,忽然嗅到不知何處飄來的炸魚香氣,胃裡當即有些翻騰,她蹙著眉頭撚著帕子掩住了口鼻,
林景皓見她眉眼間的不適,“溫姐姐怎的了,可是難受?”
溫瓊忍住胸口不斷強烈的惡鬱之感。“沒事,我喝口茶壓一壓就好。”
“我去給姐姐端茶。”他當即轉身回正堂。
此時腳步聲交疊響起,溫瓊下意識抬眸望去,看清那許臨書身後其中一人的眉眼,扶著門柱的手不由得握緊,臉色一下煞白。
林景皓小心奉著茶盞過來,“溫姐姐,給。”
然而女子並未回應他,他順著她僵硬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到走在最後的那人有一雙深邃冷漠的漆黑鳳眼。
男人相貌平平,一身的氣勢倒在四人裡最為突出,十分淩厲。
林景皓對上他的目光,隻覺得像是被人扔進了冬日寒潭一樣,後背寒毛齊齊豎起,莫名的,他隱隱感受到幾分殺意。
許臨書也一下察覺出溫瓊的不對來,看了一眼身後四人,離他最近的那人無辜的看著他。
“看我乾啥?”
他本色出演,不可能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