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昨夜我睡不著在院子中溜達的時候碰見了寧小姐身邊的那位甄嬤嬤, 鬼鬼祟祟的。”司荷給喬舒梳著頭發, 輕聲說道。
喬舒打了哈欠,還是一副蔫蔫的樣子:“隻要你們把院子看牢了, 她也無從下手。”她隨便拿了支發簪遞給司荷, 嘴中話也沒停:“更何況這是在行宮,她一個老嬤嬤掀不起什麼大浪。”
司荷聽了還是有些擔心:“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小姐您想想,您身處行宮, 若是她得手了,太後那邊……”
“放心,隻要我清清白白沒做過, 再縝密的心思都有漏洞可循。”喬舒向來不怕這些滿肚子陰謀詭計想著害彆人的下三濫貨色,從小被寵在心坎上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的。
“誒?我怎麼拿了這支簪子?”喬舒照了照鏡子,看著頭上醜醜的玉簪有些迷茫。
司荷看著自家迷迷糊糊的小姐不禁笑出聲音來:“這可小姐您自個兒挑的。”
喬舒剛要吩咐司荷換一支發簪, 就聽見有聲音傳來:
“小姐, 槊王爺來了。”司桃小跑著進來,謹慎小聲說道:“我剛剛瞧見了那位甄嬤嬤, 巴巴地往咱們院子裡看,脖子伸的能有兩尺長。”
“你說的那是白毛的鵝!”喬舒咯咯笑道:“讓她看去罷,你們也不用趕她,反正也是她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隻有一點, 給我管好院子, 一片葉子也不許落進來。”
“是。”
齊槊甫一進屋就瞧見丫鬟們神色沉重地出去了, 覺得有些奇怪:“發生什麼了?怎麼一個個跟小雞看見老鷹似的。”
“還能有什麼?”喬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捋平了褶子笑道:“是有隻老禿脖子鷹日日盯著你,就想把你叼回窩給她家小姐當夫婿呢!”
齊槊聽得一臉懵逼:“這都哪跟哪啊?”
“你自己想去吧!你如今可是香餑餑呐!”喬舒說著就出了屋子,坐在院中的樹蔭下,一抬眼便瞧見了抻著脖子的甄嬤嬤:嘖嘖眼珠子都快掉這院子裡了!
齊槊不明所以地看著眸中略微帶笑的喬舒,恍然間明白這小姑娘貌似在吃醋。他拿出袖中的盒子走上前去遞給喬舒:“小心眼兒,我這心不過就拳頭大小,哪有空去管旁人?”
喬舒麵上一笑,低頭看著齊槊遞過來的盒子輕輕打開,隻見一支雕工精致的玉簪靜靜地躺在黑色的絨布上,閃著瑩潤的光澤:“這是你刻的?”
齊槊注視著喬舒眸中的驚喜,十分自得地點了點頭:“如何?可算是有天分?”
“有。”喬舒笑著答道,她抬眼看向齊槊,朝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靈動俏皮:“也不知你廢了多少上好的玉料。”
齊槊也不吭聲,隻是看著她笑,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水波粼粼,一片溫柔好似都溢了出來。他伸手將喬舒頭上那支有礙瞻觀的玉簪拿了下來,親自將盒中的玉簪替她簪在發間。
喬舒注視著齊槊手中的玉簪,眼睛笑得彎彎的,二人相視一笑,連空氣中都透著甜蜜雋永。
甄嬤嬤盯著喬舒嘴邊燦爛的笑意,眼睛充滿了不忿:呸,哪有好人家的女兒與外男私相授受的?鎮遠侯府的門風當真是上不得台麵!
“甄嬤嬤,小姐叫您回去呢。”一個穿著青蔥紗裙的丫鬟見了她在人家小姐院門外鬼鬼祟祟的樣子覺得有些丟臉:好歹也是伯府出來的老嬤嬤,怎麼這般粗俗無禮?怪不得小姐見著她就煩。
甄嬤嬤本是在偷聽,陡然有人叫自己整顆心都被嚇得提了起來:“小蹄子,走路跟個鬼似的,想嚇死我啊?”
“奴婢不敢。”晴霄微微一福,垂下去的眸子滿是厭煩。
甄嬤嬤又往院子裡看了一眼,略微想了想,火急火燎地轉身往回走:小姐如今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無論如何我都要幫幫她!
“什麼?自薦枕席?”寧珂看著眼前的甄嬤嬤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嬤嬤,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