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潮舟把口裡的果肉吞了下去, 鐘離越水眼睛也太尖了吧,他囤的果子有很多品種, 但他手裡的這一顆果子是最後一顆靈粽果。#小@說
靈粽果的味道有點像凡間的粽子, 但沒粽子那麼膩,這種果子算得上方潮舟愛吃的果子前十之一了。
隻是他都啃過了。
猶豫一會,方潮舟抬眼看向鐘離越水,語氣小心翼翼, “味道隻是一般,師祖若是試試,倒也無妨, 隻是我就手裡這一顆,已經咬動, 要不明日下山去買一點?”
他提後麵的那句話並沒有想鐘離越水會同意,但出人意外的是,鐘離越水居然微微頷首。
“那明日晨起後下山。”
方潮舟:“!!!”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真的下山?”
鐘離越水沉了沉眸,“若是不信,就不用下山了。”
“我信,我信。”方潮舟想到明日可以下山,手都感覺沒有那麼疼了, 眼睛更是開心地笑成了一條線。
明日可以下山了, 聽鐘離越水的意思是允許他買東西了, 那他明日要把他的儲物戒填滿, 上次去京城走得匆忙, 他都沒有買什麼東西,儲物戒裡沒什麼屯糧了,話本更是被師父清理得乾乾淨淨,一本都沒有給他剩。
鐘離越水看著方潮舟此時的模樣,神情淡淡地轉開了眼,“如果你明日起不來,那就不用下山了。”
“師祖,我能起來的!”方潮舟答的是信誓旦旦,然而……
翌日早晨,鐘離越水已經結束清晨的修煉,重新沐浴更衣,回到寢居的時候,說著一定會起的人此時還呼呼大睡著。
依舊是蜷縮著身體,和貓緊緊地靠在一起睡。
荼白聽到動靜,懶洋洋地睜開眼,異瞳在看到鐘離越水的時候,輕輕喵了一聲。鐘離越水看了它一眼,便在榻邊坐下,把尚且還在睡的方潮舟從被子裡抱了出來。
穿著單衣睡覺的方潮舟被抱離被窩,不由自主的,怕冷地往鐘離越水的懷裡縮了縮。荼白看到方潮舟被抱走,連忙爬了起來,像是有些著急地湊到鐘離越水旁邊,喵嗚了兩聲。
鐘離越水沒理它,隻把方潮舟的左手拿了出來,昨日的紅腫今日看起來更可怕了,都有些變成紫紅色了。
他垂眼看了一會,把袖裡的藥膏拿了出來,上藥的動作雖然已經很輕,可是懷裡的人還是因為傷口被碰,疼得吸氣,隻是因為年齡太小,嗜睡,即使疼得難受,也睜不開眼,隻是掙紮著要把手抽回來。
鐘離越水眉尖擰了擰,隨後抓緊了方潮舟的手腕,不讓對方縮回手,可方潮舟實在不配合,甚至還拿腳蹬他手,似乎是想把讓他疼痛的東西踢開,他就舒服了。
一旁的荼白又喵了一聲。
“不用你教。”鐘離越水神情冷了些,他把懷裡的人抱起來一些,再弄破手指放到方潮舟的唇邊。
有了血吸,方潮舟瞬間安靜了,重歸乖巧的模樣。
等上完藥,鐘離越水並沒有直接把手抽回來,而是待方潮舟手心上的藥膏完全被吸收,他才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再將方潮舟重新塞回被子裡。
他轉眸看向荼白,“你把他叫醒,一刻鐘若是沒醒,你今夜不許再跟他一起睡。”
荼白聽到這句話,立刻轉身用自己的貓臉去拱方潮舟,又拱又用爪子扒拉,還喵嗚個不停,才總算在一刻鐘到之前,把方潮舟弄醒了。
方潮舟迷迷糊糊睜開眼,先盯著麵前的貓臉發了一會呆,又轉頭看向旁邊的窗戶,發現外麵天光大亮,一下子徹底清醒了,連忙爬起來,而一爬起來,他就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疼了。
他有些驚奇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昨夜臨睡前還紅腫的手心此時卻乾乾淨淨,像是根本沒有挨打過一樣。
方潮舟盯著自己的手出了會神,聽到荼白催促似的一聲喵叫,才沒再想手的事,連忙去拿放在床尾的衣服。
好不容易把衣服勉強穿好了,頭發又是個大問題,他這頭長發又厚又長,怎麼梳總是會有漏網之魚。他已經起遲了,怕鐘離越水生氣了,就不帶他下山。一時情急,顧不得太多,不綁頭發就穿上靴子,往外跑。
“師祖!師祖!”他一邊喊,一邊往外間衝,在穿過外間門簾的時候冷不丁撞到了硬邦邦的東西。
他被撞得往後踉蹌,好不容易站穩了,就看到麵前的兩條長腿。方潮舟頓了頓,順著腿往上看,就看到一張微微擰著眉的臉。
“師祖。”方潮舟的聲音瞬間低了下去,“我們可以下山了嗎?”
原來他剛剛撞到的硬邦邦的東西是鐘離越水的腿。
鐘離越水看了下方潮舟沒綁起來的頭發,“為何不束發?”
方潮舟低下頭,“時間不夠,我綁不好。”
鐘離越水擰著的眉心擰得更厲害了,過了一會,他才開口。
“過來。”
方潮舟聽到這句話,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鐘離越水繞過他往裡間走去,他連忙跟了上去,然後就被抓到了梳妝鏡的凳子上坐著。
鐘離越水的手摸上了方潮舟的頭發,不過幾下,就幫方潮舟綁好頭發,綁完後,他聲音略冷地說:“看看鏡子,還行嗎?”
“師祖,我……看不到。”方潮舟的聲音很無辜,以他的角度,他隻能看到自己的頭頂,還隻是看到一點點。
鐘離越水明顯一頓,隨後他把方潮舟抱了起來,“現在再看。”
冷不丁被包起來的方潮舟身體僵住了,不過他很快就放鬆了身體,轉頭看向了鏡子,然後他沉默了。
鐘離越水幫人梳頭發的水平居然跟他自己梳的差不多——
亂糟糟的丸子頭。
難怪他剛剛感覺臉上的碎發有點多,不過他還是違背良心,閉眼吹,“師祖梳的頭發真好看,手藝一流,比任何人都梳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