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盧修斯坐在校長室的沙發椅上, 腿向前伸,向兩邊打開,後背靠在了椅背上,麵色發白,但是看起來精神狀態還算穩定。
“……”
從校長辦公室裡的幾個人表情來看, 大家似乎並不覺得從伏地魔那裡帶來的消息有什麼好壞的分彆。
除非哪一天伏地魔突然想開了, 決定帶著自己爪牙集體去巫師監獄養老。
盧修斯用金色的小勺攪拌著咖啡杯裡的咖啡,慢吞吞道:
“好吧,那我先說說壞消息, 那個人要對霍格沃茲動手了。十分確定, 這就是他近期籌備的最大計劃。”
辦公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我理智上可以接受但是情感上難以釋懷”的糾結表情。
盧修斯似乎有些暗爽自己帶來的沉默, 繼續說道:“好消息是不會在聖誕節, 因為他最近要召集人馬,聖誕節大概來不及。”
“……他有說會召集什麼樣的人嗎?”鄧布利多表情控製得一如既往地優秀, 溫和地問道。
“估計是一些巫師, 可能還會有狼人和巨人。不過不說不好, 他一時應該也很難找到一些能上台麵的, 狼人那邊…….芬裡爾死了,狼人最近正在推選新的頭頭, 所以, 我猜那個人是想和狼人新的頭頭聯合的。”盧修斯蹙著眉說。
“我明白了, 這點我會去重點關注一下。恰好我們有這方麵的人。”老校長摸著胡子點點頭。
鉑金貴族一手執杯, 另一隻手摩挲著自己手裡的蛇杖,補充道:
“時間方麵,也許還有個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他說來這裡時會聯係我,讓我和他們裡應外合,幫助打開霍格沃茲的守護罩,所以我猜測也許我能比大家更早知道他要進攻的時間。”
說完上半句,盧修斯身體向前微傾,藍灰色的雙目直視坐在一邊的老友,扯著嘴角假笑:
“對了,西弗勒斯,你和你的小伴侶上那個人的黑名單了。名次僅次於波特家的小崽子。我覺得他一旦抓住機會想把你們分塊喂那條蛇…….所以————我建議你長期呆在霍格沃茲,西瑞爾也是。”
西瑞爾轉頭看向自己的伴侶,對方表情如常,目光深邃,下頜骨的棱角依舊冷硬緊繃。
“謝謝提醒。”西弗勒斯小幅度點點頭,態度平靜而冷淡。
盧修斯咂咂嘴,將手裡的攪拌勺不貴族地丟進了咖啡杯裡,發出“當啷”清脆一聲,繼續說道:
“其實我覺得你還好,西瑞爾是最該小心的那個,那個人對於他在魔法部之戰的一些表現非常震驚與————感興趣,他在發脾氣的時候提了很多次東方的巫術。那麼,冒昧問一句,沒彆的意思,你們覺得聖芒戈安全嗎?”
西瑞爾自己坦言道:“在曆次暴1亂或者戰爭中,聖芒戈一直處於中立的狀態。不襲擊醫院是傳統和底線。但是,曾經我以為作為一所學校,霍格沃茲也是中立的,而對象又是伏地魔……所以……我會小心。”
西弗勒斯隱含憂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伴侶,抿了抿嘴角,看起來欲言又止。
接觸到西弗勒斯的目光,西瑞爾通透地闡述:“看情況吧,親愛的,不行我就暫時休假。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把這些亡命之徒引到那裡去,醫生和患者何其無辜。至於......最近研究的課題,我想一些實驗在霍格沃茲完成也沒有什麼問題。其他…….等需要,再去那裡也不遲。”
這次盧修斯的召喚還算“順利”,深知自己缺人的伏地魔沒有在盛怒下往死裡折騰自己的手下為數不多可以“拿的出手”的食死徒,大家交流過後,鄧布利多提出讓各老師再去仔細排查一變城堡的安全死角。
順便給斯內普和西瑞爾留下一個任務————是否對狼毒1藥劑做進一步的創新,或者在某些方麵做出一種具有絕對優勢的特質,這個成果可能很重要,無論是對藥劑狼人本身,還是對這場戰爭。
盧修斯維持著一個手握門把的姿勢回頭,回自己辦公室前隨口留下了句:
“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個人現在手裡跟著他南征北戰的老食死徒折損了三分之二。目前為止能勉強算一個人物的…...也就是寡婦萊斯特蘭奇了。她最近的瘋癲程度和她的主子在無限逼近。”
………
即便鄧布利多向每一個小巫師做出了保證,證明學校的安全。但是霍格沃茲的小巫師還在零星地減少。
這天西瑞爾上一年級魔藥課時發現又有三個人從名單上消失了。這是全校同步的魔法花名冊,一個沒有正常畢業的小巫師的名字從名單上消失的原因除了本人的“真正消失”外,就是放棄霍格沃茲的學籍,轉校離開。麵對潛在危險,每個人的選擇都不相同,這點西瑞爾雖然內心唏噓,但很早就了解也表示尊重選擇。
下課後,一個拉文克勞的一年級小姑娘走到講台前,沉默地幫助西瑞爾整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西瑞爾對這個小姑娘還算熟悉,因為她魔藥天分不錯,還喜歡課後問問題。沒有老師會討厭一個好學的孩子,西瑞爾也是。
小姑娘有一頭金棕色的齊耳短發,發梢向內側彎曲,襯得她的下巴尖尖的,臉頰的蘋果肌泛著健康的粉紅,雙眼是可愛的巧克力棕色。今天她的頭上彆了一個淺藍色的毛茸茸的小貓發卡。她無聲地幫助西瑞爾將一大瓶溶劑裝進了儲物櫃,然後捏著手裡的一角袍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安妮?”西瑞爾回頭正好看到小姑娘糾結的小表情。
安妮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麥克萊恩老師,我其實是來和您告彆的…...這周末我和我的家人就要搬去法國了。我會去布斯巴頓上學……我爸媽說現在英國…...”
小姑娘抬起頭,眼角泛紅,睫毛上掛著一滴晶瑩的眼淚:“我很舍不得這裡……我真的很喜歡拉文克勞的。還有我的室友……同學,教授,霍格沃茲……”
西瑞爾怔愣了一秒,繼而半蹲下身,將口袋裡的手絹遞了過去。
“沒事,以後有機會你還可以來這裡看看。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和我們通信……”
麥克萊恩老師的安慰似乎讓這個小姑娘更加傷心了,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落,鼻尖通紅,女孩哽咽地捏著手裡的手絹:“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這裡的老師,我不喜歡道彆……你們都很好,尤其是您…...我姐姐也會跟我們一起走,她在拉文克勞4年級,她一直嫉妒您能教我們一年級的魔藥,她沒有趕上……”
小姑娘顛三倒四地哭訴著自己被迫要離開自己心愛的學校的事實,看起來可憐極了。
“…….我和我姐姐其實覺得霍格沃茲挺安全的,可是爸媽不放心,我外祖母是法國人…...真希望英國要是不那麼亂就好了……”
西瑞爾無聲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
“又不是回不來了,彆哭啦!都成花貓了。”
安妮睜著紅彤彤的眼睛疑惑重複:“花貓?”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安妮跟在西瑞爾身後問東問西的日子,西瑞爾說一個詞,安妮沒聽懂,就會用這樣的表情重複。
西瑞爾做了個鬼臉:“就是中國的一句俗語,意思是哭得臉上斑斑駁駁的都是眼淚……”
“噗嗤。”女孩破涕為笑。
西瑞爾呼嚕了一把女孩頭頂的毛,溫聲道:“瞧,這才對嘛!相信我,用不了多久,那些可怕的人和可怕的事就會消失。英國還是安全的,到時候,你再回來。”
“嗯!”
倆人走到教室門口,安妮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個藍色的貓咪的發卡——顯然和頭上的是一對,小心地塞進了西瑞爾手裡。
“給你留念,這個貓咪發卡能帶來好運。我特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