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年八個月零三天。”鄧布利多輕聲說。
“——什麼?”
不待格林德沃問清,鄧布利多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個銀色的掛墜,“抓緊。”
老魔王條件反射地將手緊緊箍在了鄧布利多的肩膀和後腰。
“門托斯。”
在紐蒙迦德徹底變成一座碎石墳的前一秒鐘,鄧布利多帶著前任魔王穿過了扭曲的魔法空間,消失了。
……
聖誕假期結束,老校長沒有出現在晚宴上。但是鄧布利多也沒有憑空消失,隻是給每一個教授都寄了一封信,告知一些工作計劃,順便簡單地說明了即將缺席幾天的原因————他親自去給即將到來的大戰找盟友了,預計一周內回來。
這是鄧布利多第一次在正式的書信中提到“大戰”兩個字,並且向大家確定了“大戰”一定會發生這件事。以前隻是嘴上帶過,現在看起來卻是要馬上麵對、迫在眉睫的事情。
西瑞爾依舊沒有去聖芒戈上班,老皮特接收了之前西瑞爾整理好的資料,讓他安心在霍格沃茲呆著,實驗環節都交給實驗室的其他人去完成。雖然躲起來不是西瑞爾本意,但是現在全巫師界都知道西瑞爾是那個和鄧布利多一起對抗伏地魔的人,他走到哪裡都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彆人,所以他還算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鄧布利多不在的這幾天,整個魔法界都風平浪靜,甚至連食死徒的恐怖1襲1擊都少了起來。
壁爐燒得暖融融、熱乎乎的,斯萊特林院長兼魔藥教授抱著教案和一摞羊皮紙回來時正好看到在沙發上酣睡的小伴侶。聖誕節外婆白芷給西瑞爾新織了一條厚厚的羊毛毯,是漂亮的淡米色,此刻西瑞爾就裹著這個毯子蜷在沙發一角,壁爐的火光照著西瑞爾的臉頰,將他的皮膚烘托出一種橘色的,毛茸茸的質感。他的小伴侶睫毛很長,睜開的時候還不明顯,一旦閉上眼,就像兩片密密的小刷子,在尾端翹著可愛的弧度,給眼瞼下方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西弗勒斯輕聲將外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換上了軟底家居鞋,踩在地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將東西放在了書桌一角,走到壁爐邊,一邊注視著已經睡熟過去的白狐小伴侶,一邊用火烤著帶著涼意的手。
不僅是手,連西弗勒斯本人的身上都不算暖和。魔藥教室裡存儲著大量的實驗藥材和試劑,一般是不提供壁爐的,而且為了方便保存,城堡將這裡的溫控設置到了一個常年十度左右的標準。夏天還好,全當吹強力空調,有些過癮,而冬天本身就顯得陰冷,魔藥課也變得更加難熬。
嚴謹的魔藥教授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教學條件,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排斥。但是一回到辦公室,就襯托得自己冷冰冰的。
西瑞爾前兩天在辦公室門口和自己擁抱時隨口抱怨了一句:“親愛的,你冷得像塊冰。”被自家教授細心地記在了心裡,至此他多養成了一個進門先“烤火除冷”的習慣。
西瑞爾換了個姿勢,羊毛毯的一角耷拉在了沙發邊。大概因為太過暖和的緣故,他甚至在動作中將毛衣蹭高了一些,露出一截細白腰。
西弗勒斯的目光在那塊小小的皮膚上停留片刻,然後不動聲色地轉移視線,將毛毯重新拽回到了西瑞爾身上。
他不能再這麼沒有節製了,西瑞爾明顯因為晚上的運動而有些睡眠不足。現在一周裡有三天他下課回來時看到的都是在打瞌睡的小狐狸。
也許以後應該控製一下頻率?或者時間???
時間……emmm……在時間上控製似乎有點強人所難…...還是控製一下次數吧…...
————西弗勒斯這樣暗暗地告誡自己。
睡夢中的白狐西瑞爾不知道自家伴侶在認真地思考這樣“重要”的“家庭問題”,更不知道某人竟然擅自做了決定。不然一定會哭笑不得外加嚴正抗議。某種方麵也算是一條狐狸精的西瑞爾在傻了這麼多年後難得“開竅”,竟然就要麵臨“限量、限流”,簡直不能更可憐!
時間轉眼就過了三天,西瑞爾還沒有來得及發現自家伴侶的“養生計劃”,因為這幾天他的確是有點精神不濟,往往洗了澡倒在床上就想立刻約會周公,有一次還被西弗勒斯拉起來擦頭發。
.........
此刻,他正背著手看著牆上的日曆,算著西弗勒斯的生日。
後天。
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已經躺在乾坤袋,蛋糕選了苦中回甘的黑巧克力味兒,地點選在了自家斯萊特林院長大人的地窖————本來是要去麥克萊恩莊園的。
但是最近是非常時期,倆人商量後覺得聖誕節的團聚無可厚非,過生日再跑出學校似乎有那麼一丟丟過於“奢侈”了。
今天該去醫療翼了,西瑞爾對著日曆又確認了一遍行程,將羊毛長袍罩在了身上。
.........
龐弗雷夫人正在整理一小瓶一小瓶的藍色魔藥。她一邊“嘖嘖”出聲,一邊將它們碼好放在了櫃子的最裡麵。西瑞爾幫她給每一小瓶貼標簽。因為魔藥的特殊性,所以不能用魔咒漂浮來漂浮去,隻好純手工操作,不然很容易影響到裡麵的純度甚至引起二次反應。
“這是……這是避孕魔藥?”西瑞爾對著手裡捏著的藍色的小瓶子喃喃出聲。
“啊——對。這是直接從聖芒戈訂的,這個月剛到。”龐弗雷女士習以為常地說。
“哦……我以為咱學校需要這個的——不多?…...至少來醫療翼申請這個…...呃......”西瑞爾唏噓地看著手裡的小個魔藥,聳了聳肩,貼好標簽遞了過去。
“是不多,大部分學生都很乖,另一部分人精兒自己早有準備,就是…...偶爾也有一兩個傻孩子————”龐弗雷夫人蹙著眉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天啊,那還沒成年吧……”西瑞爾瞪大了眼睛,雖然是一隻男狐狸(精),但是他和自家伴侶絕對是最老實,最遵紀守法、堅守道德底線的那種,此刻跟著龐弗雷夫人,隱隱有種“見世麵”的感覺。
“倒是成年了。去年拉文克勞有個女孩子,但我不能告訴你具體是誰,不過也不難猜…...畢業就結婚,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龐弗雷女士露出姨母版慈愛的微笑。
“……噢。”掰著指頭算那個女孩懷孕日子的西瑞爾默默地應了一聲。
龐弗雷夫人連珠炮似的說:“說實話,這些是正常的現象,年輕氣盛、花前月下,水到渠成…...我也不是刻板的老古董。更何況人家也結婚了…...但問題不是結果,而在於過程。你知道他們怎麼發現那個女孩子懷孕的嗎?”
西瑞爾覺得今天的話題有些“女性化”,但是作為唯一的聽眾,他還是紳士地貢獻了自己的耳朵,並且準備好隨時順便貢獻自己的膝蓋。
“怎————怎麼發現的?”
“當時正好要考.s,那個女孩成天的犯困,提神劑和咖啡喝了不少,但就是嗜睡…...然後這對小年輕還想出了什麼......為了備考,鍛煉身體,好好運動的’妙招’。天天去跑步,這可憐的姑娘被折騰的夠嗆……最主要的是因為她懷孕了總是很餓,但是為了臭美就一直想要控製體重……天天克製地不吃東西,有一天,終於人暈了,送來了醫療翼……”
西瑞爾抽搐著嘴角,看著龐弗雷夫人一臉需要對話反饋的模樣,虛弱的評論:
“這孩子還能生下來......可真堅強。”
“多虧了西弗勒斯臨時調配的保胎魔藥,他們也是走運!正常誰能趕上頂級的魔藥大師給配這種藥……一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崽子……”
這邊龐弗雷女士還在絮叨著,西瑞爾卻恍然想起了兩個月前西弗勒斯突然收到的一個巨大包裹,裡麵全都是各種吃穿用度的高級禮品和商鋪金卡。西瑞爾從裡麵找到一盒比利時巧克力,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問題就拆開吃了,當時西弗勒斯是怎麼說的來著?
————“魔藥使用者家屬的感謝而已,沒什麼好新鮮的。”
”所以說,現在還是應該開設一項健康課程,我看麻瓜都是開設的。這些東西以前都是讓家長講,可是一些學生的家長又太忙……我也沒有說要講的多詳細,可是基本常識總該有吧?就比如說安全措施、還有這麼明顯的懷孕症狀,嗜睡、貪嘴、精神不濟……”
隨意點頭聽著龐弗雷夫人說話的西瑞爾動作停了下來,他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天隻吐出一句話:“……等、等一下?”
“怎麼了,親愛的?”龐弗雷夫人慈愛地問。
“您剛說的懷孕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