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嘴角翹著,灰綠色眼睛的眼角向下彎曲,隨手將乾淨的一摞衣服放在了一邊的架子上,開始自下而上地拽自己的套頭高領毛衣。
西弗勒斯隔著氤氳的熱蒸汽看著離自己一米遠的位置站著正在脫衣服的伴侶,剛才的糾結和愁悶順著淋浴噴頭的水衝刷殆儘,順著下水道一去不複返。
“一會兒要順便泡個澡嗎?”西弗勒斯聽到自己這樣地問。
西瑞爾正在拽其中一條褲腿,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是在飛快地回憶什麼,繼而不太確定地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吧…...我挺餓的。”
西弗勒斯覺得剛才的愁緒又回來了一丟丟————以前他的小狐狸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他共享一個浴缸的機會的!
白狐小夥子將換下來的衣服隨手扔進了臟衣籃,路過防霧靜音魔鏡時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西瑞爾覺得自己的人魚線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明顯了……腹肌…...腹肌最近就像是被注射了麻瓜的美容針一般,逐漸平滑柔軟起來。以後這裡還會鼓出一個小皮球。唉......身材要不保了……西瑞爾一臉惋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你在做什麼?”西弗勒斯帶著水汽出現在西瑞爾身邊,淋浴噴頭沒有關,所以西瑞爾沒有發現男巫的靠近。
“我在看我的身材......”西瑞爾嘴上這麼說,卻已經垂涎地把自己的爪子放在了對方的塊塊分明的肌肉群上。
西弗勒斯習慣性地收腹繃緊,捏住了到處亂摸爪爪。此刻麵臨著也許存在的一咪咪“家庭隱患”,西弗勒斯覺得適當的“身體交流”也能解決問題。
雖然自己的所謂“養生計劃”剛剛啟動沒有兩天……
但盧修斯也說過:“一對夫妻有時候,床下解決不了的問題,床上是可以解決的。”
男巫刻意拖長調子,放輕聲音在西瑞爾耳邊低沉緩慢地說:“我以為你想快點洗完然後去吃晚飯……既然……”
“那我們還是快點洗完去吃晚飯吧!”
“……”麵對西瑞爾迫不及待的言語“截胡”,魔藥教授眯著眼睛繃緊了下頜線。
晚餐餐桌上,西瑞爾大快朵頤地將自己麵前的一小盆紅燒牛腩土豆拌著米飯都用勺子刮進了自己的肚子,順便喝掉了滿滿一杯橙汁,小夥子饑餓的模樣就像是好幾天都沒有吃飯。
西弗勒斯食不下咽地吃著嘴裡的奶酪焗通心粉,吃一口通心粉,審視地看一眼對麵的伴侶。
也許是他自己多慮了,最近隨時都可能大戰,這讓大家的神經都有些緊繃,黑發黑眸的男巫在心裡暗自決定,給西瑞爾兩天的時間,如果他過了這周末還這樣不正常,他一定會把他按在那裡進行全方位、高強度的“促膝長談”。
說什麼也要消除掉這樣怪異的感覺!
時間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兩人看起來相處一如往常,該親親,該抱抱,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起床。西瑞爾周六哪裡都沒有去,全天地窩在壁爐邊的沙發上吃水果看書,順便幫助西弗勒斯批改了一小部分學生的論文,而西弗勒斯也用了一天時間將桌上剩下的學生作業都批改完畢。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
西瑞爾把自己埋在了西弗勒斯懷裡,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男巫的一根手指,男巫單手執書,看起來是在認真的模樣。
“幾點了?”白狐同誌打了一個哈欠,悶聲悶氣地問。
“十一點半,困了?”西弗勒斯作勢要起來放書關燈,周末兩人向來晚睡。
“還行,你能陪我聊一會兒嗎?”西瑞爾調整了一下姿勢,幫西弗勒斯把書放回了床頭櫃。
此刻年長一些的男巫隻覺得心裡“咯噔”————重重一跳。
來了。西瑞爾果然有問題!他竟然要和我談談。————某人自動把閒適的“聊天”直接視為正經的“談談”。
即便知道倆人感情堅不可摧,聯係不可能斬斷,但是戀愛初學者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仍然難逃患得患失的奇怪毛病————儘管這個小情緒來得似乎晚了一些。他咽了口口水,黑色的雙眸直勾勾地望向懷裡的人,聲音不自覺地發緊:“你想談什麼?”
“那個人完蛋之後,我們做什麼?”
黑發黑眸男巫的腦子裡轉了整整八個彎,才慢吞吞、難掩謹慎地回答:
“你想做什麼,我陪著你。”
“我們先歇一年吧。”
“好......什麼意思?”
“字麵的意思唄……”西瑞爾悉悉索索地換了個姿勢,將自己靠坐得更舒服一些。順手拽過西弗勒斯暖呼呼乾燥的大手,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自己的手又覆上了西弗勒斯的手背。
“我們一起先找個舒服的地方待一年,什麼都不做…...也許高錐克山穀挺好的。或者回蘇市也行……”
也許是因為西瑞爾聲音是柔和的,整個夜晚也都柔軟起來,西弗勒斯慢慢收起了自己疑神疑鬼的緊繃感,不自覺開始跟著白狐伴侶一起暢想,笑話道:“什麼都不做?那這一年你會覺得格外漫長……且無聊。”
“不會的,我發誓,絕不會無聊……”西瑞爾不甚清晰地嘟噥了一句。
“什麼……?”
“沒什麼,幾點了?”
“十一點五十五。”
“親一下?再過五分鐘你就要三十三歲了,我得趕快親一口我三十二歲的先生。”
西弗勒斯挑起一邊眉毛,似笑非笑地把人按在了枕頭上,覆了上去。
倆人的嘴唇短暫相觸後,男巫稍稍抬起頭,目光深沉地盯著西瑞爾的濕潤柔軟嘴唇問:
“你是不是一直在盤算著要做點什麼小動作,小壞蛋?”
西瑞爾抱著對方的脖子,眼睛明亮而濕潤,“比如什麼?送生日禮物算小動作嗎?”
西弗勒斯低下頭,用牙齒叼著西瑞爾的下唇瓣磨了一會兒,又嘬了一下他圓潤的唇珠:“你想送什麼————嗯?你自己?”
這句話要放在平時,尤其是西弗勒斯極具代表性的最後一個帶著升調的鼻音,西瑞爾絕對半個身子都酥麻了。但是現在西瑞爾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白狐小夥子探下手伸進被子裡,從自己的後腰上拽出男巫作怪的大手,又將他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這次是肌膚相貼的接觸,西瑞爾覺得自己渾身激動得有些發抖。
“不僅我自己……買一送一怎麼樣?”
西弗勒斯本來在隨意摩挲伴侶柔軟小腹的手徹底頓住了,他的眼睛裡一瞬間閃過迷茫和不可置信,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室內一片安靜,就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淺起來。
霍格沃茲的大吊鐘的時針和分針同時走過一格,並成了一條垂直向上的線。完成了1995年1月8日11點59分到1995年1月9日12點00分的完美過度。
“生日快樂,親愛的。你介意以後再多養一隻小狐狸嗎?作為今年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