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棠氏彆墅,車廂內氛圍很安靜,駕駛位上的於炳尋思了很久,還是出了聲:“棠家少爺們沒留厲先生吃晚飯嗎?”
“沒胃口。”
“嗯?”
“不平等的位置,相處便是一種煎熬。”
他不喜歡去棠氏彆墅,棠家兄長們高高在上,審視的目光總剜著他的心。他有烙在骨子裡的自尊,敏感又高傲,擺脫不掉。在那裡,他感覺無形的壓力和束縛,做什麼都覺不舒服。
“我真不想遇見她。”
“人生最痛苦無奈的便是……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愛上一個擁有了全世界的女人。”
他掐著眉心,暗暗呼氣,拚命壓住心裡翻滾的躁鬱。
他起初不動心,兩人的身份、地位,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擺出高傲的姿態,但如今,動心了,想要擁有她便是千山萬水、千難萬阻。
沒人理解他心裡的苦。
棠寶理解不了,想了會他離開的原因,想不通,便回去了。她一人進了客廳,棠域看到了,問出聲:“厲司焰呢?”
“回去了。”
“怎麼回去了?”
“說是有些事。”
“你送了?”
“嗯。”
“還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
棠域看她呆呆愣愣的,問不出什麼,也就止了聲。他攬著她往餐廳走,視線落到她頭頂的花環上,眸中流光暗轉,又問:“頭上的花環是他編的?”
棠寶點頭:“嗯。”
棠域勾唇笑了下:“有點意思。”
棠寶:“……”
她一頭霧水,眼裡閃著困惑。
棠域見了,揉揉她的腦袋,笑了句:“傻姑娘。”
傻姑娘棠寶一到厲司焰麵前就犯傻。第二天,她坐上車時,還有點懵,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坐上去見家長的車了。
“那個……我不都說清了嗎?”
她在厲司焰麵前一直硬氣不起來,許是知道他是男主的關係,總有點犯慫。
厲司焰見她犯慫,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兒就頭痛。他不想她怕自己,忍著脾氣,溫聲問:“說清什麼?”
我不喜歡你。
我不想戀愛,隻想好好學習。
棠寶在心裡回答了,麵上低頭不吭聲。他還來找她,明顯是不死心了。可真奇怪,明明他不喜歡自己,真命天女是沈念念啊!而她怎麼會生出他很喜歡自己的錯覺來?
厲司焰見她一臉迷蒙的樣子,忍不下去了,伸手勾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他的視線火熱,她的視線躲閃、眸色冷淡、甚至還有排斥。
無言的拒絕最傷人。
厲司焰心痛無比,握著她的肩膀,聲聲質問:“棠寶,你怕什麼?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不會傷害你,我對你沒有惡意!”
他快要被她逼瘋了。
他忽然逼上去,半壓著她嬌軟的身軀,壓抑著低喝:“你可以在兄長麵前撒嬌賣乖,活潑靈動地笑,為什麼對我就這樣小心翼翼、戒備客氣、冷漠疏離?棠寶,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們以後會是更親密的人,懂嗎?”
他吃醋了!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帶回自己家裡,不讓她跟任何男人有肢體碰觸。可他們是她的兄長,高高在上,實習雄厚,他在她麵前低到塵埃,連約她出來,都要扯著謊。他忍著,一忍再忍,快要忍不住了。
他快要妒忌死了。
倘若她是普通的女孩,他甚至可以換一種方式讓她哭、讓她笑、讓她歡愉到瘋癲,借此拉近他們的距離,可他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