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找張鴻途從部隊裡借到工具,把老宅的備用鑰匙交給他,讓他不動聲色先放裡麵去。
周日,風和日麗,宜動土。
韓城說明來意從老爺子那裡借車,準備帶上全家人回老宅挖金子。
本來要把柱子一並帶上,可老爺子說這種事他們自家人知道就行,切莫對外人提前,連他們也不要。
柱子一直把自己當半個韓家人,反正蘇阿姨和韓叔還有幾個弟弟妹妹有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他,聽到爺爺說“外人”兩個字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傷感,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不管關係多親密,他和飯團他們的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家人的孩子。
“柱子是不是有點不高興?”老爺子問乖孫。
柱子誠實地點頭:“有點,爺爺,從我住進飯團家開始,他們都把我當家人,事無大小我都有份參與,除了這一次。”
老爺子說:“隨著你們年齡的增長,以後這樣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爺爺的意思並不是要你疏遠他們,相反,正是為了我們兩家人以後長久的相處,有些事才得注意分寸,該避嫌的時候避嫌,我們家有多少古董字畫,祖上傳下來多少黃金目前除了我,連你父親都不知道,也從未在外人麵前露過眼。
也虧得咱們祖上都低調,生活也樸素節約才沒什麼人懷疑,雖說都是咱們祖上正兒八經傳承下來的東西,來路正當,不偷不搶,一代傳一代流傳到現在,可過去十年,多少人因為這個鋃鐺入獄,也正是因為你父母什麼都不知道,當年我們家被人汙蔑的時候他們的腰杆才挺得直,才能理直氣壯挺過一次又一次的審訊,最後沉冤得雪,但凡當時稍微有一點底氣不足泄了底,我們家早被打成地主。
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可能還不明白,但等你再長大一點總會明白的,這些東西我也不打算經過你父母的手,而是等你滿十八歲直接交到你的手上,爺爺相信你能處理好。
柱子,你韓叔一家都是好人,我們兩家人也都坦誠以待,但有些可能會惹來不必要麻煩的事情還是各自保密的好。”
柱子重重點了點頭:“爺爺我知道了,但是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妨礙我們之間的感情的,他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老爺子摸摸孫子的腦袋,笑了下,不再說什麼,大人都以身作則才能養出這麼好的孩子。
韓城留了個心眼,把車子停在張鴻途家門口,一家走多走幾步走回老宅。
所謂無巧不成書,居然在路上碰見幾年沒見過的江雪。
大概是從事表演藝術的人都深悟保養之道,幾年過去,江雪非但沒有沒有變老,配合上更時髦的發型和穿著,看著竟然比過去還要年輕還要漂亮。
江雪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韓城一家,她釋然一笑,到底是三十好幾的人,笑的時候還是隱約可見眼角的風霜,雖然不算明顯,但歲月到底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江雪笑著大方打招呼:“韓城,笑笑,彆來無恙。”
蘇笑笑回以一笑:“江雪同誌,你越來越年輕漂亮,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江雪的視線轉向四個孩子,免不了感慨:“看著孩子們長大才驚覺時光飛逝,飯團都已經長成大小夥,我差點認不出來,當年我離開清風鎮的時候他還沒有現在的小豆包高呢,那時候你才懷孕,現在孩子都已經生了兩個,時間真的太快。”
江雪走了之後斷絕了和清風鎮的一切往來,和家裡都不怎麼聯係,也不再關注和韓城有關的任何消息,要不是堂姑帶話說母親病重,她甚至都不想和江家的人有任何聯係,所以她並不知道蘇笑笑生的是龍鳳胎,她甚至都沒有問他們一家是不是回來首都生活。
小肉包和小湯圓越長越不像,小肉包吃得多長得快,尤其是上幼兒園之後,已經比小湯圓高出半個腦袋,現在基本沒有不知情的人會聯想到他們是雙胞胎。
蘇笑笑摸摸兩個小崽崽的的腦袋,笑著說:“他們是雙胞胎,哥哥叫小肉包,妹妹叫小湯圓,來,叫江姨,飯團豆包,你們都認不出江姨了嗎?”
崽崽們異口同聲脆生生喊了句“江姨”。
江雪點了點頭,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再見老同學老朋友一家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是其他人無法給予的,看蘇笑笑的樣子就知道她過得好,她心裡也替他們開心。
江雪從準備帶回家的東西裡拿了一盒巧克力出來,彎腰遞給小湯圓:“之前出去演出帶了點小零食回來,你們拿去嘗嘗。”
小湯圓看向媽媽,蘇笑笑說:“你們還不謝謝江姨。”
崽崽們齊聲道謝,眼尖小肉包看到盒子上的圖案,眼睛叮地一亮:“是巧克力耶。”
江雪看著眼前肉乎乎的可愛孩子,會心一笑:“小肉包真厲害,就是巧克力。”
畢竟不算特彆熟,按道理禮物都不應該接,但這樣會顯得太過於小家子氣,一盒巧克力對江雪而言送給老同學的孩子不算貴重,沒必要推辭,卻也不適合聊太過深入的話題,換個熟一點的朋友還能關心一下對方的感情狀況,但他們之間寒暄完畢基本就是道彆。
蘇笑笑倒也大方地請她到家裡來坐坐,但江雪以回家探望母親病狂為由婉拒,道彆後一南一北相互擦肩,下一次可能也隻是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