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會握住老太太的手道:“老太太你彆太擔心了,表哥說他有把握的,讓咱們不要憂心。他想建功立業,咱們要緊的是支持他,尤其是你老人家,健健康康的,才能讓他安心在外頭拚搏。”
老太太笑道:“好個泠丫頭,這兩年可沒白出去,會說話多了。”
季泠這也是逼出來的,她想為楚寔改變,所以時時都在提醒自己。
見過老太太,季泠換過衣裳,這才去見了蘇夫人。蘇夫人待她可就沒那麼親切了,但還是問了許多話,都是跟楚寔相關的,問完了才打發了季泠離開。
“真是的,也不知她怎麼伺候大郎的,許多事兒都一問三不知,罷了,讓人去將繁纓叫過來。”蘇夫人對和碧道。
原本季泠是打算讓繁纓跟著楚寔去山東的,也好有人伺候他,卻被楚寔拒絕了。
蘇夫人見著繁纓,首先打量的就是她的肚子,“怎麼一點兒消息還沒有啊?信裡不是說避子湯已經停了麼?難不成是季泠在裡頭動了手腳?”
蘇夫人對正室拿捏妾室的手段可是門兒清,就算她麼做過,但也早就聽滿了一耳朵,所以才不耽以最惡毒的想法揣度季泠。
但繁纓在這件事兒上可不敢撒謊,否則事後如果查出來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於是隻能自己背鍋地道:“都是奴婢自己不爭氣。”
至於繁纓背的這鍋卻是楚寔的。雖說楚寔讓季泠停了她們的避子湯,可從那以後他進內院的時間就大大減少,後來因為季泠生病沉睡,楚寔索性就搬入了主屋,從那以後繁纓幾乎就沒近身伺候過楚寔了,這如何能懷得上孩子?
可繁纓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在蘇夫人跟前抱怨楚寔,那樣蘇夫人隻會說她自己沒本事,留不住男人。
蘇夫人對繁纓不爭氣的事兒也沒放在心上,庶子她也沒那麼瞧得上,因此又問道:“那大少夫人呢,她與大郎如何?”
繁纓低下頭囁嚅道:“大少夫人和大公子還沒圓房。”
“什麼?!”當時蘇夫人就驚得站了起來,眼睛瞪得牛眼似的,然後氣急敗壞地去了嘉樂堂。
老太太也是這時候才曉得楚寔和季泠一直沒圓房的,不怪季泠隱瞞,誰能才回來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老太太說房裡的私事兒啊?
“怎麼會?”老太太也是吃驚,連著說了兩聲“怎麼會”。
且不管楚寔中意不中意季泠,當初親事是他自己點的頭,否則老太太便是對不住季泠,也不會逼迫楚寔。何況季泠生得那般非人的美貌,哪個男子能抵抗得了?所以他二人沒圓房,才會讓老太太如此震驚。
蘇夫人氣呼呼地道:“季泠本就配不上大郎,定然是大郎不願意跟她圓房。”
“你彆著急,我找阿泠問問。”老太□□慰蘇夫人道。
蘇夫人依然氣不過,“我說怎麼都兩年多了肚子裡怎麼一點兒信兒沒有。大郎不肯跟她圓房,她必定心存怒氣,所以繁纓停了避子湯都一年多了也沒信兒,當初聽說大郎在蜀地還有另一個妾室,後來被送走了,怕也是她容不得人呢。母親將她叫過來,是得好好問問。”
“你這樣氣呼呼地如何問得出真相來?我自會私下問阿泠的。”老太太道。
蘇夫人正要反駁卻聽老太太繼續道:“大郎是我最看重的孫子,你以為我不比你著急?”
蘇夫人聽了這才沒再說話的,不管如何老太太對楚寔的心,蘇夫人還是得承認的。
晚上,用過晚飯,老太太才將季泠叫到了嘉樂堂,東次間內就她二人,連大丫頭南蕙都不在,顯見是有“貼心話”要說。
季泠吸了口氣,有些緊張,主要是怕老太太怪她。
老太太見季泠緊張不由放緩了聲音,“阿泠,你和大郎成親都兩年多了,可有消息了?”
季泠臉一紅,心卻沒來由地鬆了口氣,她有些害羞,若是主動跟老太太提及自己和楚寔的事情,總有點兒告狀的意思,好像她很急切圓房似的。
然老太太問了出來,她自然得說實話,“我和表哥還沒圓房。”
“為什麼啊?”老太太問。
這個問題季泠真不知道答案,片刻後才低聲道:“我覺得,表哥是真的將我當做妹妹在看待。”
這答案簡直比問題還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你和大郎之間究竟怎麼回事兒,能告訴我嗎?”老太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