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寔在打義教的主意, 難道義教就不想打他的主意?殺了他,朝廷還會派第二個, 第三個巡撫過來, 所以義教最想的還是收買他, 或者想辦法拿捏住他, 而使用的方式麼不外乎錢權色三者。
權, 義教給不出, 在財和色上自然就不能吝惜。而兗州有於德江在, 義教的觸角屢次在此地受阻,這案子正好可以挑撥楚寔與於德江的關係, 可謂是一石數鳥。
戴文斌搖頭道:“大公子,如果是其他人在你這年紀,遇上這樣的絕色,就算不憐惜也不會將人往壞了想, 你倒好, 直接懷疑上了。”
楚寔看了戴文斌一眼,“我不是懷疑, 我是肯定。”
戴文斌笑道:“那大公子這豔福可是不享都不行了。”
楚寔有些無奈,戴文斌這話還真是說中了,為了順藤摸瓜這毒藥他還真不能不吃,眉宇間難免帶出了些厭惡, 搞得自己好像反而成了賣身了似的。楚寔不由又想起了在成都府時被強塞的魏氏, 又是一陣厭惡。他極度討厭彆人給自己安排女人。
戴文斌看了真的是羨慕嫉妒恨,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多美的美人啊,即便是不喜歡,也不至於厭惡吧?
不過戴文斌轉念又一想,楚寔府中有那等傾國傾城的夫人,這些凡塵之美入不了他的眼也很正常。對楚寔的夫人,戴文斌當然不敢有任何瞎想,隻是他也就那年在溪邊匆匆見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機會一睹芳顏了,還是有些遺憾。畢竟美人,人人愛看。
卻說竇五娘有心接近楚寔,自然會想方設法出現在他麵前,果然第二日就上門求見了。
都說要得俏,一身孝,竇五娘因喪父,今日已經換了一身素白,鬢邊一朵小白花,眼圈泛著微紅,眼淚好似隨時會從眼角滑落,越發顯得楚楚動人。走進來時,那腰肢擺動的幅度雖然不大,可姿態卻好似楊柳隨風,讓人不禁會去暢想,若是折在手裡該是如何的風情。還有那高聳的胸脯,怕是千裡挑一才有這般瑰麗。
戴文斌在旁邊看了都忍不住吞口水,隻道可惜了,竇五娘遇上的卻是不解風情的楚寔。
楚寔可沒想過戴文斌心裡把自己歸成了不解風情之輩,否則定要嗤之以鼻,他隻是審美和戴文斌不同而已,戴文斌就喜歡胸大的,要不然也不會盯上珊娘了。
竇五娘嫋娜地給楚寔行了禮,謝他為自己主持公道,“小女子無以為報,但求能在大人跟前服侍,做牛做馬也甘願。”
楚寔道:“竇姑娘無需如此,審理此案乃是本官的職責所在,我府中也不缺人伺候,姑娘還是儘快安葬你父親吧,銀錢上可有困難?”
竇五娘囁嚅,聲音小得聽不見,但可見是有困難的。楚寔對南安道:“你去賬上支十兩銀子給竇姑娘,還是先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竇五娘千恩萬謝地叩了頭離開,戴文斌看著她的背影道:“這實在不像是義教之人啊。”也忒老實了,雖然風情絕佳,但這麼輕易就走了還怎麼勾0引楚寔?
“你等著吧。”楚寔道。
卻說楚寔這邊有竇五娘接近,季泠那邊謝夫人也沒有消停,楚寔一走,她便借著探病的借口又上門來說話。
季泠隻好躺靠在床上,在臉上擦了點兒白黃之粉,飾做病顏。
謝氏說了會話之後便開始進入正題,“年初的時候,夫人才到濟南,我就想來看望的,結果聽說夫人一直臥病在床,我也不好打擾。怎的,如今又病了?”
季泠苦笑道:“是我自己的身子骨不爭氣。”
謝氏卻搖搖頭,“夫人正年少能有多大的病候,我瞧啊恐怕乃是夫人鬱結於心滋生心病導致的。”
“鬱結於心?”季泠喃喃地念了一遍。
“是啊,夫人至今也沒給楚大人誕下子嗣,心裡怕是著急了吧?”謝氏道。
即便季泠真是為生不出兒子而鬱結,在看到謝氏的兒媳那副病態模樣之後,也絕不肯去雪寂庵的,也不知謝氏是怎麼想的。
所以任由謝氏口燦蓮花,季泠也沒點頭。
謝氏滿是愁容地上了馬車,那車裡卻早已坐著個男子。謝氏嬌滴滴地喚了聲,“連郎。”
連玉道:“如何?”
謝氏低下頭道:“她死活不肯。”
連玉蹙起眉頭,“怎麼些許小事你都辦不好?”
謝氏趕緊道:“連郎,我唇舌都已經費儘了,尋常婦人生不出孩子哪兒能像季氏那般淡定,她不肯去,我也不能把她綁去啊。”說著話謝氏就依偎進了連玉的懷裡。
連玉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對一個半老徐娘能有什麼心思,卻還不能不做出深情模樣,安慰這位知府夫人,“最近府裡可有動靜兒?”
“我家老爺都被你們義教給打怕了,如今楚中丞又去了兗州,他自己一個人能做什麼?”謝氏嬌滴滴地點著連玉的胸口道。
“那都司那邊呢?”連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