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真的,我從沒想過表哥是貪圖美色的人,在我心裡,表哥一直是會建功立業的大丈夫。”季泠急急地表明忠心。
楚寔依舊沉默不答。
顯見她是認錯沒認對地方,季泠想了半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苦惱得不知如何是好,隻恨自己愚笨。因此將原本就柔和如糯米的聲音放得更柔和綿軟,“表哥,我,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我不知道是哪裡錯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以後我就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季泠這態度不可謂不好,且也擺出了虛心求教和交流的態度,並非悶在心裡不吭聲。
可楚寔能告訴季泠她哪兒錯了嗎?有些話彆人能說,有些事兒卻隻能自己琢磨。他總不能說他是生氣她的不上心吧?其實也不是不上心,不過是心不在他這兒罷了。
“回去吧。”楚寔站起身。
“表哥!”季泠急了,一把捉住楚寔的袖角。
楚寔回頭看了看季泠,隻見她泫然欲泣,滿臉懇求地看著他。
“表哥,求求你,你就指點指點我吧,我知道自己笨,可是我願意學的,也願意改。”季泠道。
但有些事卻是不能學的,學也學不會。
今日可算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季泠回到屋子裡時,依舊還是滿臉苦惱。芊眠來問,她自然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畢竟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芊眠聽了忙道:“都是我的錯,不該跟少夫人說外頭的閒話的,也不知真假就亂傳,都是我的錯。”
季泠搖搖頭,“也不怪你,連我聽了也覺得如傳言那般。那位竇姑娘生得也著實美貌,連我見了都挪不開眼睛。”
芊眠卻是撇嘴都:“再美,還能越過少夫人去?大公子連你都……”
話說了一半,芊眠趕緊捂住嘴,暗恨自己嘴快,可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季泠卻不以為意,“彆遮掩了,我有自知之明。在京城時,母親也常說女子之美不在皮囊,而在內秀。”蘇夫人那意思自然就是說季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芊眠見季泠悶悶不樂,也深悔失言。“少夫人,大公子心裡定然是有你的。”
季泠擺擺手,捂住臉道:“快彆說了。”今日她惹惱了楚寔,都不知道是哪裡做錯了,這麼愚笨的人,楚寔看不上也是自然的。
晚上季泠很晚都沒睡著,隻因為惹怒了楚寔。她的身家性命可都掛在楚寔身上,由不得她不擔心。若是有個兒子還好些,好歹有個依靠,但現在的季泠真的算是榮辱都係在楚寔腰上的。
門口傳來一點兒動靜兒,芊眠轉進屏風裡隔著簾子低聲道:“少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季泠立馬就爬了起來,她原以為楚寔肯定不會回來的。畢竟他大部分時候都是歇在外院的。
見內室亮了燈,楚寔原本往西梢間去的腳步頓了頓,等季泠出來才道:“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因是已經睡下,這會兒又匆匆起身,所以也來不及梳妝打扮,季泠的頭發就那麼散著,隨手用金環束住,但頭發絲還是會不聽話地跑出來,有些淩亂。
衣裳則是霜白抹胸和同色撒腳褲外胡亂套了件袍子,那淩亂和慵懶也隻能用海棠春睡初醒時的風情來形容了。
季泠的抹胸上沒有繡任何花,也無其他裝飾,很是不同尋常,以至於腦子因為疲憊而困頓的楚寔開口問道:“你的抹胸上怎的一點兒花也沒?”
尋常女子,這抹胸雖然是不露人前之物,反而最是精心雕琢的衣服,尤其是成親後的婦人,更是格外重視。
季泠的臉一瞬間就紅得成了猴子屁股,她是萬萬沒想到楚寔會問這個問題,她低頭看了看,的確是袍子係得太鬆,而露出了裡頭的抹胸,她下意識地扯了扯衣襟,把難得露出的風情全都遮掩了去,然後囁嚅道:“不舒服。”
她的皮膚太過細嫩,小衣或者中衣上有一點兒繡花都會摩得她皮膚起紅印,所以季泠甚至連外裳都不怎麼用繡花的,多半用的都是衣料本身的花樣。
楚寔點點頭,剛才的問題本就是隨意而發,且有點兒欠妥,所以他也沒繼續問,隻道:“早些睡吧。”說完楚寔轉身就往西邊走。
季泠急急地在他身後喊了聲,“表哥。”
楚寔回過頭,見季泠有些怯怯地看著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這動作更是把季泠嚇著了,“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