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琪說:“不晚,你的身體不是不舒服嗎?昨晚有沒有睡好?”
裴柳下來得急,黑發蓬鬆微亂,帶著一點剛睡醒的迷糊,笑容乾淨,“挺好的,就是有點冷。”
“冷?”伍凱驚訝,“現在可是夏天,你不會生病了吧?”
說這話時,他故意忽略了,前幾夜他也是發冷的,因為鬼氣重。隻是他在心裡催眠自己,這世界上沒有鬼,要相信科學,你覺得冷,是因為你體虛。
男人最聽不得彆人說自己不行。但伍凱隻要鬼彆找上他,叫鬼媽媽都沒問題,說自己不行更無所謂,可以說是非常拿得起放得下了。
他這話一出,趙海等人果然都打量起了裴柳的麵色。
“臉好像有點紅,會不會發燒了?”
裴柳立刻想到什麼,僵了僵,搖頭,“……我沒事。”
還匆匆轉移了話題。
簡詠歌看著其他人圍著關心裴柳的畫麵,低頭勾起唇角冷笑。不就是一點不舒服嗎?真是矯情。
裴柳感覺到一道怨毒的視線,令人不適,抬頭就看過去,卻發現簡詠歌正低頭喝著粥,並沒有看自己。
他們一邊吃早餐,一邊聊天,自然討論起這裡的事。
趙海:“聽說好幾個攝像機都壞了,會這麼巧嗎?這彆墅還真有點古怪。”
“哪裡的攝像機?”
“我們房間的都是,晚上才剛開沒多久,就黑了。白天,主臥和燒毀的房間……有時候畫麵不清晰。”
趙海刻意壓低了聲音,聽得伍凱童佳琪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裴柳卻非常與眾不同的,偷偷暗鬆了口氣。他不用社死了!
心情變得美妙不少。
他很感激趙海告訴了他這個好消息,自然放鬆地笑了一下。
趙海愣住,“小裴笑什麼?”
裴柳:“這雲吞很好吃。”
他舀起碗裡的一個雲吞,圓滾滾的,皮很薄,半透明的,隱約透出整個的蝦仁,一口咬下去,滿口鮮香。
味道確實很好。
節目組在餐飲方麵挺良心的,這個沒話說。但在這樣的鬼屋氛圍下,再好吃的東西都會大打折扣。裴柳卻還有心情享受美食。趙海覺得,他的心態真不是一般的好。
吃過早餐,稍作休息,就又一如既往。
區彆隻是之前找可能有用的線索,現在目的則很明確。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其實光是想想,人就不好了。
嬰兒,是屍體,還是鬼嬰?
而且,很容易就讓人聯想起來,剛到彆墅時看到的那張黑色卡片,上麵印有一個嬰兒爬過來的圖案,後麵還有爬行的暗紅血跡。
待會該不會看到這樣的恐怖畫麵吧?鬼嬰的恐怖片題材可不罕見,剖開母體爬出來,血淋淋的一團肉,鬼氣森森,毫無顧忌隨意殺人。
“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伍凱慨歎。
想要鬼的幫忙,就得付出代價。
找了好半天,毫無收獲,倒是被節目組的精心布置嚇了好幾次。
裴柳落在了隊伍後麵,越走越慢,感覺喉嚨痛,手腳發涼,胸口也悶悶的。
很倒黴的,他真生病了。他懷疑是因為昨天在浴缸裡睡著,著涼了。
不過,不算嚴重,應該可以撐過今天的錄製,吃飯時吃點藥就好。
裴柳倦了,沒什麼力氣,不想漫無目的到處找,提議說:“要不試一下引鬼嬰出來?”
其他人愣住,不禁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怎麼引?”
裴柳努力打起精神,說:“嬰兒房裡有不少玩具,找個撥浪鼓什麼的,再叫嬰兒的小名,超超。”小名是從日記本裡得知的。
這聽起來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他們就照做了,為了提高成功概率,每人都拿了個玩具。
簡詠歌主動打頭陣,走在最前麵,麵色堅定勇敢。裴柳則懶懶地落在最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寂靜空曠的走廊裡,隻有他們輪流叫喚和玩具的聲響。
咚,咚,咚。
彈丸一下下地擊打鼓麵,頗為滲人。
伍凱控製不住打了個哆嗦,鬼還沒出來,都有點被這詭異的氛圍震住了。
走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簡詠歌停住,回頭說:“這個方法是不是沒用?我們好像浪費時間了。”
童佳琪看了裴柳一眼,渾不在意說:“可能吧,但不試試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行就換。”
裴柳呼吸稍重,閉了閉眼,再睜開,聲音微啞說:“停一下。”
其他人都看向他。
裴柳繼續道:“你們有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
他們愣了一下,都下意識放輕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音,側耳傾聽。
竟真聽到了隱約的嬰兒啼哭聲。
很淒厲。
而且,是從他們腳底下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