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未免獻媚討好之意太重。
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含光道尊對於這樣的刻意表現感到十分不適,也不能乾脆地說你們口是心非不安好心,我們這就去把流雲派打下來——出師討伐是需要有個名頭的,雖然容寬不乾好事,但問道門抓不到證據,也就沒法對流雲派出手。
容寬虐待門下弟子倒是證據確鑿的事情,但在修真界的倫理觀念中,隻要不無故殺人,做師父的對自己徒弟打罵兩下,是算不上什麼事兒的,況且這屬於流雲派門派內務,修真界又沒有什麼“人權高於主權”的說法……呸,修真界根本沒有“人權”這個概念。因此他們無法插手,更不能以此作為攻打流雲派的理由。
在其他門派眼裡,流雲派此番可是做足了姿態,是沒有半點違逆不敬之意的,若是問道門對他們出手,隻怕要引起整個瀛洲修真界的反感和抵抗情緒。
“他為什麼要同碧霄宮和天星穀私下聯絡?”周竹楨又看了看玉簡,“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擺在明麵上說的嗎?”
碧霄宮和天星穀都是瀛洲東南的二流門派,天星穀是老牌門派,碧霄宮則是新晉,各自在瀛洲東南部也算是較為強大的勢力。流雲派在天星穀西麵,離碧霄宮卻不是很近。
“不知道。”含光道尊搖頭,“多半沒什麼好事。待會兒你去和純寧說一聲,這段時間讓在外探查的弟子多注意著一點,有什麼情況及時回報。”
“是。”周竹楨點點頭,正要告退,卻被她師父叫住了。含光道尊從儲物戒指裡取了另一枚玉簡遞給她,“為師前一段時間整理了一下古籍,挑了幾個陣法刻在上麵,有時間就自己預習一下,過兩天我們開始講。”
“謝謝師父。”
……
周竹楨在去天極峰的路上讀了一下,這個玉簡裡刻錄的陣法確實比較複雜,尤其是最後一個,叫作二十四地脈困仙大陣,難度極高,估計至少是煉虛以上等級的陣法。
看完介紹,周竹楨倒是挺感興趣。
這個陣法據說能夠跨階發揮效果,即使是化神修士主陣,也能夠困住煉虛——不過和所有困陣的特點相同,當受到的攻擊累計到一定限度,陣法就會被擊破,化神要想困住煉虛,首先至少要準備數以萬計的極品靈石為陣眼提供靈氣。就這還撐不了多久,一炷香的時間也就頂天了。
一炷香的時間,就是逃命估計也逃不了多遠。這個陣法其實是比較雞肋的,含光道尊之所以把它挑出來,實在是因為那一本古籍中的陣法太複雜,隻有這個周竹楨或許能夠理解。
道君是無所謂它是否雞肋的。
反正多學一點東西總是不會錯的嘛。
進階化神中期之後,她的任務倒是少了很多。該學的都學得差不多了,她每天除了在自己殿內修煉,就是去正殿聽含光道尊上課,再要麼就是四處轉轉巡視一下門派,天極峰太忙的時候過去陪著純寧處理一下事務,過得倒是比較清閒。
“這裡錯了。”含光道尊站在旁邊看她繪陣,手裡反著握了另一隻毛筆,看她哪裡畫得不對就用毛筆點一點,“這一個陣紋和我們今天的防禦陣是非常相似的,但是這裡多了兩筆,是用來保證地下封鎖的,在這一邊再繪一次。”
“哦。”
周竹楨應聲,在空白的地方提筆重新繪了一次陣紋。
修真者保存信息多用玉簡,但平常使用紙張的次數也不少。書法繪畫、符陣教學,很多地方都會用到這些普通文具。
課還沒上完,突然有個隨侍弟子進來通報:“稟報道尊,純瑞道君求見。”
純瑞?
周竹楨心裡一跳。
出什麼大事了嗎?
純瑞是專門掌管問道門外派弟子的一位元後道君,問道門的情報係統就是由她負責的。如果是普通事情,她派低階弟子過來報告一下就行,親自拜見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請她進來。”
純瑞道君急匆匆進殿,一禮未畢已經開口,語速極快:“道尊,瀛洲東南的六個門派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