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身門派服裝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是他從一個已經死去的修真者身上扒下來的,一進秘境就換了衣服易了容,即使她回去告狀也抓不到他。
不過這些嫡傳弟子身上經常帶有追魂香之類的東西,殺……還是不敢殺的,怕惹麻煩。
他走到隴月身邊,卻沒有立即取下她的儲物袋,而是掀起她的衣袖,看了看那個鐲子。
隴月死死盯著他,她受了重傷,失去戰鬥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取下了那個鐲子。
男修切斷了鐲子上屬於隴月的神識,試圖滴血認主,認不了;神識檢查,既沒有防禦功能也沒有攻擊效果……
無論怎麼看這都好像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帶有火屬性靈力的鐲子而已……
他還以為是多珍貴的玩意!
“……”他氣壞了,用力把鐲子往地上一砸,手鐲碎裂,一道火紅的劍氣從手鐲中躥了出來,唰地一聲把他整個人從中劈成兩半,連元神都沒能逃脫。
男修一臉扭曲地倒了下去,眼神中充滿了震驚懷疑和不可置信。
隴月看到他死了,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
過了半個時辰,又有個修真者找到了這裡。
眼前倒伏著一頭巨大的陽炎青金獸,旁邊相隔不遠的地方倒著兩具“屍體”,一具尚且完好,另一具卻被劈成兩半,鮮血淌了一地,還未完全凝固。兩人的儲物袋還掛在身上,觀其情形,似乎是在共同斬殺妖獸後起了內訌,兩敗俱傷而死。
“嘖嘖嘖。”這人上前看了一看,看他二人穿著都是大派弟子服飾,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何苦喲。”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今日運氣實在好,不費吹灰之力就撿了兩個儲物袋,還有一頭陽炎青金獸。瞧這皮子,完整剝下來說不定能做十幾件皮甲,倒不知道它的妖丹是什麼等階……
他美滋滋地走到那兩具屍體前麵,準備撿拾儲物袋,解下男修身上的儲物袋,又去解女修身上的,不小心碰到隴月手背,卻發現有點不對。
……這屍體居然還有點溫度……這人沒死啊!
他準備解儲物袋的手頓了一頓。
看她的服飾,似乎是長淵派嫡傳弟子,倒不知道是哪位道君座下……雖然他現在可以撿了儲物袋就走,不過儲物袋裡的東西終究是死物,若是救她一命,不光能從她師門得到一筆報酬,還能發展發展人脈關係……長淵派也算是一流門派中實力較強的大派,他現在也金丹後期了,馬上要步入金丹大圓滿境界,如果能借著這個關係加入長淵派做個客卿,說不定能夠換得一枚元嬰丹……‘
反正他已經得了那男修的儲物袋,還有這頭陽炎青金獸,已經很賺了。
他把隴月扶起來一點,從儲物袋裡找了粒療傷丹藥給她服下,又握住她手腕準備看看她傷得怎麼樣。
水屬性啊……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金丹修士再三檢查,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她竟然是個純陰體質的女修!
這人一驚,又探查她丹田,發現元陰尚存,隨即就是狂喜。
純陰純陽體質的修士,就資質而論比天靈根還要更勝一籌,修煉能夠事半功倍,但這一類修士大多活不到高階,因為采補他們能夠快速增長修為,甚至比服食丹藥的效果還好,而且不會產生丹毒;元陰元陽更不必說,甚至可與高階破境丹的效果等同……
作為一個純陰體質的修士,到了金丹還能保住元陰,也就隻有大派嫡傳了。
男修充滿惡意地想,沒準她師門養著她就是為了等她修煉到高階再獻給派內長老享用,與其這般,還不如便宜了他。
不過他不能用采補之術,采補獲得的修為無法立刻與自身的修為融合,若是被人查出,當場就會當作邪修打殺;但雙修就不一樣了,轉化快,無痕跡,不容易被人發現,也不容易招致追殺……
他這樣想著,取了縛靈索出來綁住她雙手。
朧月低低呻/吟一聲,竟然是有蘇醒跡象。
大派嫡傳又如何……隻要不弄死她,魂燈裡的記憶影像就不會傳輸回去,她的長輩也不會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他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為,奪了她的元陰,應該很快就能順利突破元嬰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封了她視覺,又下了禁言術,從儲物袋裡取了件能夠隔絕神識的法衣出來蒙住她頭臉,把她拖到一旁的石頭後麵,布了個禁製,開始剝她衣服。
朧月掙紮著醒來,胸口仍舊疼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雙手被緊緊縛住,有人正在撕扯她褻衣,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頓時拚命掙紮起來,她張口想喊救命,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絕望瘋狂蔓延。
對方失去耐心,一把撕碎了她的褻衣。
“喂喂喂,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一個刻意扭曲了聲線的聲音帶著調笑意味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沒什麼問題吧?”
“隻不過是雙修,對你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不要徒勞反抗了,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則的話……”
他的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溫熱的水珠濺在她皮膚上。
男修倒了下去,軀乾直接被腰斬為兩段,元神剛剛離體就被一劍擊殺。
施術者身死,禁言術自動解開。火紅的劍氣一閃,綁住她雙手的縛靈索也解開了。
被封住的視覺逐漸恢複,來人一領雪白道袍,表情向來淡漠,此刻卻帶了些怒意,正是守靜道君無疑。
朧月木呆呆地看著他,她濺了一身的血,胸口衣服都沒攏好。守靜歎了口氣,從儲物袋裡取了件道袍給她披上,安慰道:“沒事了,彆怕。”
朧月像是被他這一句話驚醒過來,哇的一聲痛哭出聲,撲進他懷裡。
她整個人像隻寒風裡的小雛鳥一樣哆哆嗦嗦,守靜知道她受了驚嚇,把她按在胸口,撫了撫她背脊:“好了好了,沒事,師父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他已經死了。”他指了指地上屍體,又哄徒弟,“為師先帶你出去好不好?”
“……好。”
守靜快速地用靈力給隴月正了骨,又從儲物袋裡取了四品的回春丹給她服下,神識一過,攝了摔碎的手鐲收起來,這手鐲是純陽屬性的法寶,給朧月佩戴就是為了中和她身上的純陰氣息遮掩體質。純陽屬性的靈材也是十分難得,這一個雖然損毀了,還可以看看能不能用來製作其他的法寶。
幸虧鐲子裡封了他一絲神識,手鐲一碎,他立刻就有所感應,這才能及時進入秘境救下徒弟,不然真是……
他取了儲物袋,一把火燒了地上屍體,抱起朧月,腳尖點地,飛快地往秘境出口掠去。
朧月緊緊攥著他衣襟,思維有些混亂。
這個秘境明明隻有金丹以下的修士才能進入,師父已經是元後修為,他是怎麼進來的?
出口算是秘境內空間比較薄弱的地方,守靜握住朧月手腕,用自己的靈力中和了她身上的純陰氣息,盈缺劍一閃,火紅的劍氣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守靜把徒弟牢牢護在懷裡,朝著空間裂縫撞了出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師父?”隴月感覺他身體緊繃,問,“怎麼了?”
“沒事。”守靜微微皺眉,他顧不上背後被空間碎片刮出的傷口,對著出口外麵的兩位元嬰修士微微一點頭,“感謝二位助我打開秘境,改日長淵派再攜禮道謝。”
“道友客氣了。”
守靜抱著隴月飛遠了,後麵兩位元嬰修士才交談起來。
“這一輩的修真者這麼凶殘的嗎?”旁邊一位元後修士咂咂嘴,“守靜這樣,上次問道門的那位宸元道君也是……”
低階修士進了秘境基本上就生死不論了,哪裡還有高階修士進去撈人的說法,也不怕人沒撈出來,自己把命丟在裡麵?
“他是進去救他徒弟?”另一位元嬰修士往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一望,嘀咕了兩句,“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淵渟峰嫡脈子弟,這秘境才開始多久……”未免也太不爭氣了。
“唉,彆說了。”先前開口的元後修士說,“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看每次折損多少修真者?”
“也是。”
……
守靜一回到長淵派駐地就支撐不住了,他放下隴月,身體晃了晃,險些倒下去。
隴月連忙扶住他,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師尊您怎麼樣……您彆嚇我……”
她顫抖著從儲物袋裡翻療傷丹藥,守靜卻按住她的手:“師父沒事,扶我進去休息一會兒就行。”
他受的傷不輕,但主要卻不是在外表。
事發倉促,他顧不上找齊所有的元嬰修士一齊開啟秘境,隻來得及喊上附近兩人,輸送靈力的大部分壓力都由他自己一人承擔,已經耗空了丹田裡所有的靈力,去救隴月用的全都是本源力量了。更關鍵的是這個秘境規則特殊,不僅限製進入者的修為水平,還限製元神強度,守靜可以把修為壓製到金丹,卻不可能壓製元神,隻能強行斬裂空間進去,元神也受了很大損傷。
受了這麼重的傷,他自然隻能向門內傳訊,帶著隴月先行返回門派,領隊的任務交由隨後趕來的元嬰修士接替。
周竹楨聽聞他受傷,也去探望了一次。
守靜看起來似乎行動自如,但麵色卻十分蒼白。周竹楨問了傷情,不由得歎氣。
元神真不是那麼容易受損的,怎麼一個兩個都像她一樣傷了元神……
“你這是怎麼搞的……”
“隴月在秘境裡碰到危險,觸動了我留下的一絲神識。”守靜靠在床頭,“我壓了修為進去,沒想到那個秘境居然還限製神識。”
“沒出事吧?”周竹楨擰眉。
“我趕到得還算及時,沒受傷害,就是被嚇著了。”守靜說,“也是我考慮不周,她沒有多少探索秘境的經驗,也沒什麼防人之心……這種大型秘境裡麵一進就是幾十個門派,還有散修聯盟的人,魚龍混雜,亂七八糟的……不該讓她一開始就進這種大型秘境的,應該先探索幾個小一點的秘境積累些經驗。”
周竹楨上次受傷時,含寧道君給她配了安神的丹方,如今守靜元神受損,長淵派又不擅丹道,也就做個人情把丹方抄了一份給他們送去。
居淵道君自然是再三感謝,立刻收集了藥材讓派內長老煉製安神丹,這丹藥果然是十分管用,守靜服下後開始迅速好轉。
過了幾日,周竹楨偶然翻出幾粒之前沒用完的養神香,打算送給守靜兩粒。
她上了靜瀾峰,到了正殿外麵,準備等人通報,卻沒找到任何一個隨侍弟子。
這是怎麼回事……
道君感覺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