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是這麼客氣啊?”周竹楨拽著他在榻邊坐下,露出點憂鬱神色,“是在怪我當年斷劍嗎?”
惡人先告狀。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怪你!”歸真咬牙,“你真是……逆天召靈,這種事情你也敢做!你能不能稍微愛惜點自己?”
“不能做嗎?”周竹楨眉梢一揚,“當年是誰告訴我,自己死不了,最多沉睡而已……還讓我隨便找點什麼木頭粘起來?現在這不是粘起來了嗎?”
歸真:“……”
“是,我當年不該騙你。”歸真深吸一口氣,“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不會了。”
周竹楨仍然摁著他:“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作仆從看待。”
“……宸元。”
周竹楨眉眼一彎。
“我沒有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她解釋,“我渡劫中途感受到了天道的意念,它想要阻止我,自然是已經推算出這個程度的天劫無法令我身隕,否則它巴不得我強渡天劫粉身碎骨,怎麼會那麼好心地特意提醒?我畢竟是雷靈根修士,天然對雷劫有一定的抵禦能力……天道之所以急著阻止我,就是不想讓你重新現世啊,雖然受了點傷,但等我恢複之後,有化形劍靈加持,我的實力會有很大的提升——你不要自責。”
“好,我不自責。”歸真聲音平靜,“再休息一會兒?想做什麼,想去哪裡,說一聲就好——我一直在這兒。”
周竹楨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他臉上壓抑的痛苦之色。
“嗯。”她說,“我睡一會兒就好,你好不容易化形,出去轉轉吧,沒必要陪著我窩在這兒……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什麼危險。”
歸真沒說話。
周竹楨不強求。折騰了半天,她也確實累了,很快就重新陷入沉眠。
……
隨著時間推移,周竹楨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她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她暫時失明,為免走漏消息,引起有心人趁機反叛,對外稱閉關,基本不出門。
修真聯盟成立不久,很多建設都剛剛起步,她就讓歸真每天去天極峰收集信息;偶爾門派內開會議事的時候,也讓他代她出席,傳達她的意思。
問道門上下很快都知道了,那個腰間佩著天青色玉牌的俊秀青年是首座的劍靈。
“為什麼不給他白玉牌?”衛長歌很不滿地問純寧。
“劍靈前輩畢竟不是派內長老,沒有師承關係,按規矩就不能配嫡傳玉牌啊?”純寧莫名其妙,“派內弟子親屬配天青玉牌,驗證身份,門規上寫著的。”
劍靈化形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了,除了弟子親屬,門規就隻規定了契約靈獸戴碧綠玉牌,不過歸真畢竟有合道實力,掛靈獸的牌子也太不像樣了。
雖然現在從製度層麵來說是三族平等了,但長久形成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
派內弟子親屬……一般都默認道侶!
衛長歌很不高興,但也確實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隻好一個人生悶氣。
純靜每天都往含光峰跑一次,給周竹楨檢查眼睛,又配了幾種藥讓她每天敷著。她和幾位水平頂尖的醫修琢磨了兩個月,總算敲定了第一期治療方案,準備半個月後動第一次刀。
歸真日常收集了一堆消息,回來講給周竹楨聽。
“……玖洲幾座較大的城池內已經鋪設了通訊係統,靈訊機的銷售額再創新高。”他逐字逐句往後讀,“南溟沿岸發現一座新的靈石礦,儲量未知,尚在探測中。”
他讀完一枚玉簡,換了另一枚。
“長淵派一名長老叛逃,不久前被人告發犯下一樁滅門案……”
周竹楨微微皺眉。
她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
“宸元,怎麼了?”
“沒事。”周竹楨怎麼也想不出是哪兒不對,她搖搖頭,“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輪劇情。
真沒有虐了,你們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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