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悲傷的事實。
……
暴雨下了半夜,終於漸漸轉小。
隴月在含光峰下跪了一夜,終究是沒有任何回應。
歸真第二天清晨悄悄起來,讓清平清安把她送回了洞府。
又過了數日,玖洲那邊的調查終於有了點眉目。
天機門的卦師們通過各種手段倒推因果還原現場,終於算出事發當日有其他人族修士在場,在熾明一族的駐地外圍,還發現了布設困陣的痕跡——根據這個線索,他們推出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那一天,由於某些人族修士的埋伏,守靜和熾明鳥都被困在陣中,守靜率先動手,熾明鳥以為他要趕儘殺絕,又被奸細鼓動,於是全族拚死反擊,最終和他兩敗俱傷。
他們僅能得知這些信息,對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從溯影上根本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通過守靜本人的陳述,他們在長淵派搜出了那幾本古籍,守靜又把他當初看到的那一份報刊交給了調查組。
報刊是真的,報刊中的那一則新聞卻是假的。
古籍也是如此,造假者將仿造的書頁接在古籍內,技術十分高超,普通修士很難辨彆。
這樣大的手筆,橫跨兩洲的布局,並不是長淵派那個叛逃長老一人能為。
背後一定還有一個龐大而又精密的組織。
“對方這一回就是衝著守靜來的。”周竹楨微微歎氣,“他們的確是成功了。”
無論守靜是不是被誘騙鼓動,在他踏進熾明鳥駐地,舉起手中靈劍的時候,他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對方處心積慮弄死守靜,應該也有對她進行打擊的意思。
“繼續查。”她沉聲道,“一定要把這些人揪出來。”
想殺她的人不少,她對其中的大部分是不甚在意的。但能夠組織起這樣的活動,對方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一定要儘快將其解決掉才是。
……
妖族情緒十分激動,似乎不斷有人在帶節奏挑事。守靜被押回玖洲審判,處決的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底。
長淵派這一次的反應倒是頗有意思,守靜剛一出事,長淵派的幾位資曆較深的元嬰長老就先後派人到問道門,又是送禮又是道歉,姿態極低,反複強調兩派之間的關係不會因此事受到任何影響,又委婉地向周竹楨表示希望能夠得到她的支持,成為長淵派下一任首座。
周竹楨沒理會他們,直接表示不乾涉長淵派內務,又給了他們和守靜會麵的機會,讓他們自己處置這些問題。
離行刑的日期不遠了,周竹楨把歸真劍本體交給歸真,又叮囑了他一些事項,讓他準備動身前往玖洲。
她並沒有打算親自前往。守靜畢竟是她的朋友,她並不是很願意直接麵對他的死亡;況且她現在傷勢尚未恢複,目盲又多有不便,來回奔波也對她的身體不利。
另一邊,暗處的勢力也在蠢蠢欲動。
“居鴻不是秦守靜那徒兒的師叔嗎?”朔漠唇角微勾,“秦守靜那徒兒現在是問道門的元嬰道君,手上應當是有問道門特製的叩關紙鶴的……讓居鴻去找她,想儘辦法,也要從她手上弄到一枚叩關紙鶴。”
“問道門的叩關紙鶴,是用天池靈液造紙,蓋門派印信,每一隻都有專有編號……原材料倒是好認,但要仿製,基本不可能。”他思索著道,“叩關紙鶴非十萬火急不得用,若是衛純微被妖族圍困在問道門外,周宸元一定不得不趕過去解圍吧。”
“可衛純微的神識印記……咱們要怎麼偽造?”下屬有些疑惑地問。
朔漠取下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珍惜地摩挲了一下,抹去神識印記,遞給他。
“讓奇甄子小心一點,彆給本尊弄壞了。”
下屬接過去看了一眼,頓時頭皮一麻。
——這一枚儲物扳指裡,存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沾著血的劍穗,十幾枚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劍符,幾枚材質不同的傳訊紙鶴……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登載了和衛長歌相關消息的報刊玉簡。
那位純微道君成名之後就不再向外出售自製的劍符,現在市場上基本上見不到了,偶爾拍賣會上看到一枚,也隻是她早年修為尚低時製作的劍符,每一枚都價格不菲,購買者多作收藏之用。
這麼多劍符……這是收集了多久……
“傳訊紙鶴和劍符上都有她的神識印記。”朔漠眼神暗沉,手指輕輕敲打著座椅扶手,“不過……她現在是化神後期修為了,讓奇甄子仿造的時候按照對應的神識強度來做。”
若是這一次計劃圓滿成功,殺掉了周宸元……不光修真聯盟會崩潰,衛純微也會立刻趕回來護衛宗門吧?
既然這樣,還是不要直接對問道門動手,不要打草驚蛇……先引著她回到瀛洲,再抓住她,然後……
隻要周宸元死,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收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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