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善良?勇敢?孝順?”
尤其是“孝順”二字,真是天大的諷刺。
安青宓每傳音一個字,嶽弘運麵色就更難看三分,最後隻能含含糊糊出了聲,終於在安青宓舒坦的神色中,極為不自在地結束了與家人的傳訊。
沉默在不大的洞府內醞釀發酵,洞府似乎又狹小了幾分。
安青宓心中有一絲得勝的快意,但這絲快意,很快又被苦澀吞噬。
畢竟她就算贏了季明珠又如何,就算她與嶽弘運最終走在一起又如何,那季明珠,始終是她與嶽弘運之間的一根刺。
嶽弘運低頭沉默著,但他那張憨厚的蠶豆臉上,卻逐漸浮現了決絕之意。
安青宓反而開始心慌起來,以她對嶽弘運的了解,每當嶽弘運臉上出現這種決絕表情,就會乾出一些義無反顧的莽撞之事。
果然,嶽弘運昂起頭,向安青宓再度開了口。
“青宓,我們退婚。”嶽弘運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條件你說,懲處你說,我們退婚。”
“為什麼!”安青宓全身發顫,語氣反而越發平靜,“為什麼你都已經知道了她的為人,還要不顧一切退婚!你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不分是非善惡?”
嶽弘運決然道:“不是為了她,是為了你跟我。我們不該這般牽扯,長久相伴,遲早生怨,誤了道心。你同意退婚,我補償給你我目前所有身家,而且我立誓,五百年內不婚不娶不染露水姻緣,否則心魔纏身,不得好死。”
安青宓苦笑:“你為了與我撇清關係,竟是要做五百年和尚?”
嶽弘運道:“快刀斬亂麻,我擔不起你這份情意。”
他是太笨了些,沒有察覺到安青宓對他這麼深的用心。
他還以為,安青宓跟他一樣,對彼此多是相互扶持的情意。
“竟還是我拖累了你?”安青宓笑著笑著,就流出眼淚,“那你與季明珠又將如何?你好好說,說得不好,我可不一定答應退婚一事。你也該知道,若答應與你退婚,那我就很難再找到門當戶對之人。”
嶽弘運心生愧疚,沉默片刻,再望向安青宓道:“我不會主動與她接觸,但她要如何,我卻攔不住。不過我可以立誓,若我與她發生實質關係,我同樣心魔纏身,不得好死。”
“期限?”安青宓問得嚴謹。
嶽弘運道:“跟之前一樣,也是五百年。”
“五百年太短。”安青宓笑得像個惡毒婦人,“我要你們這一輩子,都不能有實質關係。你之前也說了,條件由我出,你若不答應,這婚我便不退。”
嶽弘運掙紮著握拳,最終應了聲“好”。
“好啊!”安青宓落淚笑著,為嶽弘運的決然鼓了掌,而後撤去洞府禁製,對外喚道,“蛛娘,您請進來,為你的結契夥伴做個見證。”
“一天天的,就你事兒多,又做哪門子見證?”蛛娘手指繞著額頭的一縷卷發,不待見地邁進了洞府。
安青宓沒去回嘴,自從她跟嶽弘運定親之後,蛛娘就時不時朝她冷言冷語。
嶽弘運舉手三根粗短的手指,粗聲道:“我嶽弘運在此立誓,今後五百年內,不婚不娶不惹露水姻緣,往後餘生,不得主動招惹季明珠,也不得與她發生......雙修之事,否則叫心魔纏身,不得好死。”
“好!”安青宓高聲稱讚。
“好!”蛛娘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