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蘇越梨還是很擔心:“可是,宋家會不會狗急跳牆, 對你不利啊!”

霍之昀把|玩著手裡的瓷杯, 這還是蘇母特意去景德鎮定做的, 剔透的甜白瓷杯底畫著一朵紅蓮, 搖晃茶杯時,紅蓮在水中搖曳,若隱若現,就著蒸騰的水汽,仿佛在吐露芬芳。

他意態閒適,淡淡說道:“從前宋家在明我在暗,那是因為我能力一時不濟,隻能保存實力, 狙擊宋家。”

“如今宋家已經是大廈將傾, 眼看就要分崩離析,趁著宋學林還清醒,我總讓他做個明白鬼上路,否則如何告慰我父母在天之靈?”

蘇越梨知道, 霍之昀苦心磨礪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再說,他從來都是一個不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她應該相信他才是。

想到這裡, 她握緊了霍之昀的手,輕聲說到:“好, 我陪你去。”

安康醫院,蘇越梨很熟悉。

這裡以服務周道,醫術高超聞名,是A市最有名的私立醫院。

蘇母的白血病就是在這裡接受的治療,之前她還住院的那段時間,蘇越梨常常要出入這,再次走出地下車庫,她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宋學林住在高級vip區,之前路橋發展基金的黃總被捕後,宋學林也曾被警方約談,當時風言風語鬨得是滿城風雨。

黃總的投資被凍結,剛剛恢複了一點的宋氏再次斷了現金流。

幾家仍留守的私募基金紛紛拋售,直接引發了股民的出逃,股市踩踏時的瘋狂與不理性再一次在宋氏重演。

宋氏地產剛剛複牌的股票一路狂跌,之前幾次,券商還曾經聯係宋學林進行補充質押,然而這一次牽涉到了黃總內|幕交易的事情,人人自危,隻能眼看著宋氏的股票一路跌破了質押線,被配資公司強行平倉。

因為資不抵債,如今宋家人的賬戶已經被銀行強製凍結,隻等著宣布破產。

宋學林腦中風的消息剛傳出來時,各家財經記者都絞儘腦汁的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那時宋學林病房常年需要保鏢看管把守,以驅趕無孔不入的記者。

隻是新聞到底有時效的,宋氏徹底一敗塗地後,記者來的也少了。

再加上宋家人如今的賬戶已經被凍結,能支撐宋學林住院療養的費用都很為難,自然請不起保鏢,因此蘇越梨和霍之昀很順利的就進了宋學林的病房。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儀器單調的工作聲。

霍之昀腳上的布洛克皮鞋踩在地毯上,落地無聲,宋學林閉著眼睛,早已不複昔日趾高氣昂,叱吒風雲的模樣,他略顯佝僂的身體掩在條紋被子下,輕飄飄的仿佛紙片。

嘎吱一聲

刺耳的拖拽聲吵醒了淺眠的宋學林,他費力的撩起眼皮,渾濁的眼睛半天才恢複焦距,轉動著看向拖著椅子坐到了他床邊的霍之昀。

宋學林中風後,全身癱瘓,但嘴巴還是能說話的,他眯著眼打量來霍之昀許久,“是你。”

霍之昀交疊著長|腿,淡淡回道:“是我。”

霍之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輕點:“宋學林,今天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你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你還是許氏財務經理時的日子?”

“那個時候,許氏的董事長許銘對你十分器重,你表現的很感激,工作也很賣力,一副誓要為公司燃燒自我的模樣。但隻有你自己知道,在你心裡,暗暗燃燒著怎麼樣的野心,你不甘心,不甘心一輩子隻當一個高級打工仔。”

躺在床|上的宋學林瞳孔猛然一縮,那是他親手埋葬的過往,霍之昀,他怎麼會知道!

見宋學林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霍之昀唇角勾起了一抹譏嘲,“許銘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雖然午夜夢回時你常常不甘,但你原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你沒想到,一個機會突然掉到了你眼前。”

霍之昀握緊了拳頭,用力到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一直沒有說話的蘇越梨無言的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看了她一眼,反手和她交握到了一起。

“許銘因為意外去世了,許家是三代單傳,至於許太太,你知道,那是一個孱弱無能,根本不足為慮的女|人。”

“你收買了許銘兒子的司機,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殺了那個孩子,然而再偽善的將這個消息通知給了在醫院待產的許太太。果不其然,她死在了手術室。許家所有人都死了,偌大的許氏,成了你宋學林的囊中之物。”

霍之昀鬆開了蘇越梨的手,漫步走到了宋學林床邊,對著滿頭大汗,隻能嗬嗬喘氣的宋學林露出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可是,你不知道,那個孩子沒有死。他叫許昀,他隱姓埋名,為的就是今天讓你知道,他回來,複仇了。”

霍之昀聲音很輕,落在宋學林耳中,卻宛如驚雷,轟得他耳朵一陣陣嗡嗡亂鳴,太陽穴一股一股的脹痛。

記憶的碎片瞬間穿成了線,一幕幕往事湧上心頭。

怪不得,從第一次見麵開始,這個男人就開始算計他,從遊戲公司,到後來,怪不得他總是諸事不順,原來……原來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似乎能讀懂宋學林心中所想,霍之昀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做了一些事。”

宋學林目眥欲裂,他圓瞪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眼皮耷|拉著滿是怨毒,聲嘶力竭的吼道:“我……我沒有錯!有本事,有本事光明正大來……你……你和許銘一樣,都是隻會背後下黑手的小……”

聽到宋學林侮辱早逝的父親,霍之昀眼底劃過一絲冰寒,扯著宋學林的領口就要揍他。

“之昀,彆這樣。你打死他,也不過是成全他。”

宋學林果然做出了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霍之昀深吸了一口氣,嫌惡的將手下的男人扔回了病床|上。

“怎麼……不敢殺我?你……你就跟你那個無能的媽一樣……哈哈,她……她還想從床|上爬起來去找你……”

宋學林聲音嘶啞,仿佛拉風箱一般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還……還不知道吧……她……她出了好多血……哈哈……”

蘇越梨生怕霍之昀會衝動的掐死這個畜生,連忙抱住了他,急聲安撫,“他已經活不了幾天了,現在這麼激怒你,肯定沒安好心。”

霍之昀拍了拍蘇越梨的手,冷熱一笑:“宋學林,你可以繼續大放厥詞,畢竟你這個樣子,跟死了也沒區彆,但宋駿不同,算一算,他也才二十多歲,這麼一個蠢貨,我動動手指,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還是說,你想讓我殺了你,好跟你同歸於儘,這樣,你的寶貝兒子就安全了?”

被人說中了心底的意圖,宋學林一時語塞,如今已經是暮春了,天氣溫暖,但宋學林卻如置冰窟,大股大股的冷汗從他毛孔裡湧|出。

霍之昀眼中如利刃般的寒光讓宋學林明白,他不是開玩笑的,兒子……兒子是什麼資質,他心裡很清楚。

沒了他的庇護,這個惡鬼,能把兒子嚼得骨頭渣都不剩。

“你……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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