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懷孕
齊二陪著顧嘉一起過去容氏那裡, 這時候齊大也在,容氏正罵了齊大一通,又命齊大過去北峻王府, 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大偌大一個男人,站在那裡任憑容氏罵的, 罵完了, 不吭不響地過去北峻王府了。
顧嘉看著這情景, 也是不免為齊大無奈。
齊大和齊二性子其實挺像的, 就一個男人來說, 齊大對翔雲郡主也算很好了,可是翔雲郡主鬨出的這一出又一出的,實在是給了齊大難堪。
齊大離開後,顧嘉安慰了幾句,聽得容氏眼眶都紅了,又指著齊二罵:“你們有一個是一個, 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你若是有阿嘉一半體貼, 我也不至於費這種心!”
這話聽得齊二一臉懵, 他做錯了什麼嗎?現在不是大哥的事情嗎?
容氏看齊二那樣, 想想自己確實是罵錯了。
不過她是當娘的,讓她說自己錯了,那可能嗎,於是她恨恨地道:“你們既是兄弟,罵你就當罵他!”
……
還可以這樣。
顧嘉暗暗憋笑, 不敢說話了,生怕一說話就笑出來。
齊二倒是已經習慣了,幫著兄弟挨罵,讓娘出氣,這種事倒是有的。
於是他低著頭,一臉恭敬,一聲不吭。
容氏氣得要命,指著齊二道:“你出去吧,看著你們兄弟幾個就煩!”
齊二:“是,兒子先出去了。”
說完,人家真走了。
容氏看著那關上門的,越發抹眼淚了:“阿嘉,你可看清楚了吧,以後萬萬不能像我,生了四個孩子,隻一個女兒,還嫁出去老遠,我這命苦,我怎麼就讓阿胭遠嫁——”
說著,她突然止住了。
她想起來,自己生了個女兒,那個女兒比起三個兒子更氣人,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一提隻覺得自己更命苦!
顧嘉憋著笑,努力地讓自己一臉平靜樣,上前勸容氏。
容氏默了一會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真是被他們氣糊塗了!生了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脾氣硬。”
顧嘉想想,其實深有同感,她想起上輩子的齊二來。
若不是自己這次有備而來,怕不是也被上輩子那樣的齊二氣到。
不過她還是昧著良心說:“母親,大哥和二郎都是對母親孝順的,不說其它,隻說他們在外麵也是朝廷命官,可是到了母親跟前,那是連大聲喘氣都不能。”
容氏想想也是,長歎了口氣,也就不說什麼了。
婆媳兩個人在這裡說了一會子話,又說起府裡的瑣事來,到了晌午那會,聽外麵說,翔雲郡主和齊大回來了。
既是回來了,翔雲郡主自然得到容氏跟前來。
齊大是麵無表情,黑著臉的。
翔雲郡主低著頭,耷拉著腦袋,除了日常見禮,其他竟然是一句話不說。
顧嘉見此,便先行回避了。她離開國公府幾日,自然有一些辦事的婆子嬤嬤的要找她,回稟這個,請示那個的,來來去去,府裡瑣事料理個差不多,也是天晃黑時候,要吃晚飯了。
她先讓丫鬟過去和齊二說了聲,自己卻先去容氏那裡。
過去的時候,翔雲郡主和齊大已經回去了,容氏又在那裡生氣。
她見了顧嘉過來,連連搖頭:“問了,也哄了,我這個當婆婆的算是好話說儘了,人家卻是連個屁都不放,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不是兒媳婦,倒是祖宗呢!”
容氏往日是輕易不說兒媳婦壞話的,如今卻是忍不住拉下臉來了:“這到底怎麼了,早知道娶什麼王府的郡主,這不是平白給我添堵嗎?隨便娶個小門戶的女兒,也比這個強!”
說完之後,容氏又開始罵兒子了,罵兒子連個媳婦都管不住,罵兒子隻會黑著臉,反正罵了一圈後,氣出差不多了,才算消停。
顧嘉聽了一堆的罵,也是無奈的,回去後累得要死。好在齊二這個時候也回來了,寬慰了她一番,卻是道:“娘罵人的時候,你就屏息斂氣,閉住雙耳,隻做完全沒聽到。”
顧嘉:“這樣也可以?”
那娘一看她罵人你根本不聽,豈不是更生氣?
齊二看出顧嘉的疑惑:“所以要低下頭,一臉恭敬,這樣娘自然看不出你走神了。”
顧嘉:“……”
她竟然不知道他還有這種好辦法!
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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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翔雲郡主發瘋了一樣跑去北峻王府一趟,回來後也是行徑異常,之後便病倒在榻上了。
請了大夫看過,也看不出什麼來,隻說是鬱結在心,開了幾服藥讓吃。
容氏見此,隻能是把自己那孫子抱過來了。
這孫子如今已經取名了,大名叫齊正輝,乳名便喚做輝哥兒的。
容氏對這輝哥兒開始時也是無奈,唉聲歎氣的,養了兩日,漸漸地發現了這小娃兒的好玩兒處,逗著孫子玩兒,頗為有趣,也就喜歡了,每每抱著不放手,至於輝哥兒的殘缺,也不許人提的。
至於翔雲郡主那裡,沒了兒子,又得了病,自是越發消沉,齊大勸了一番,卻根本不管用的,他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沒奈何,隻能是隨便她去,該請的大夫請著,該用的好藥用著,自己早晚到跟前看看,但是其它的,卻是不再提起。
顧嘉見此,隻能是安置了人,私底下多注意著大房的動靜。
原本以為應該對翔雲郡主放心的,如今看來,這始終是一個她無法看懂的變數。
如今隻能是以不變應萬變,誰若是害到她頭上來,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蕭越卻是傳來一個消息,本在顧嘉的意料之中,但是聽到時,實在又是吃驚不小的。
蕭越傳來的消息是,他已經派人調查過那墨奴兒,知道那墨奴兒的母親昔年和出雲郡主的母親是同族,且兩個人好像來自一個家族,隻是身份有高低貴賤,以至於之後的際遇不同,一個流落風塵,女兒隻能當了莫三公子的侍妾,另一個卻是步入了王府之中,成為了北峻王府的侍妾,女兒也成為了身份尊貴的出雲郡主。
而蕭越辦事妥當,他還派人送來一個消息,卻是說墨奴兒和出雲郡主的母族本擅長用毒,各類奇毒都有涉獵的。
聽得這個,顧嘉總算是想明白了。
就說這世上,一個女子生下殘缺的孩兒也就罷了,怎麼還會有第二個?怎麼可能那麼巧,這大概是因了兩個女子都遭了人暗算,都被人用了同一種毒。
墨奴兒和顧姍妻妾相爭,墨奴兒便對顧姍下毒,致使顧姍生下殘缺的孩兒,這輩子顧姍未進莫大將軍府,便不再遭遇此劫。
齊大最開始險些訂下出雲郡主,之後改為翔雲郡主,出雲郡主痛失貴婿,對翔雲郡主嫉恨,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對那翔雲郡主用下這個毒,害了翔雲郡主。
這麼一來,一切都說通了。
翔雲郡主為什麼那天臉色大變,是因為知道了害她的人是出雲郡主嗎?
但是她為什麼不曾告訴齊大,也不曾告訴容氏?
一時自是盼著齊二回來,好和他商量下這事,誰知恰這一日齊二要值夜班留在政事堂的,沒辦法,隻能忍著明日了。
當下自去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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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翔雲郡主,臥倒在病榻上,一言不發,呆呆地連飲食都不用,已經很久了。
齊大來看過幾次,勸了幾句,然而翔雲郡主根本聽不進去的。
她望著齊大,那眼神冷冷清清的:“於你來說,兄弟之情,夫妻之情,哪個更重?”
齊大皺眉:“這是說什麼話?”
翔雲郡主卻又繼續問:“若是有朝一日,讓你在兄弟和我之間選,你是不是會選兄弟?”
齊大:“是我哪個兄弟礙了你眼?”
翔雲郡主冷笑,嘲諷地道:“沒有,我隻是問問而已。”
齊大歎:“翔雲,你昔日在北峻王府,怕是姐妹兄弟之間多有間隙,可是我們孟國公府不同,我們家四子一女,雖說三郎不是太太所出,可是也一直視如己出,兄弟幾個情同手足,你莫要多想了去。”
翔雲郡主笑了笑,垂下眼,隻來了一句:“你說的是。”
齊大看著這樣的翔雲郡主,他不知道她到底想什麼,問了,她也不說的,勸也無從勸起,沒辦法,隻好每日過來看她一看。
最後看看時候不早了,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裡,若是想吃什麼,隻命人告訴我,若是我不在,就給二房或者太太那裡提。”
翔雲郡主側過臉去,沒言語。
齊大無奈站了一會,出去了。
翔雲郡主默默地流淚。
孫嬤嬤湊上來歎:“大少爺根本不懂郡主的心思,便是缺了什麼,誰會去二房那裡,人家存著什麼心思,誰知道!”
翔雲郡主崩潰大哭:“就是她,就是她了,再不可能是彆人,誰又會給我下那種藥來害我呢!”
一時想起自己那殘缺的孩子,恨得咬牙切齒:“她竟能做出這種事來,實在是歹毒,有什麼不喜,衝著我來就是,為何要這麼害我的孩兒!”
孫嬤嬤也跟著罵顧嘉:“麵上裝得有多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個大好人,誰知道卻按著這種歹毒心思!”
翔雲郡主用手攥著錦被幾乎要抓破的:“她本就不是什麼好說話的,當初在博野侯府,我聽說她是活生生把她那養姐給整得被趕出去,如今來了孟國公府,又開始對付我了,我怎麼就信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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