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三郎尋了個機會,又見了於寒舟一麵。
“怎麼忽然來了?有什麼事?”於寒舟仰頭看著他問道。
鐘三郎仔細凝視著她的麵容, 眸光直直探入她的眼底深處, 發覺她並沒有不想見他的意思, 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來問你,你仍喜歡我嗎?”他輕輕吐出一句話,然而眸光卻極為濃烈,盛著驚心動魄的情愫。
於寒舟心頭微動,他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他打算做什麼?
“喜歡。”她點點頭,眸光放軟,直直看著他,好似眼裡隻有他一個:“你怎麼了?是我做了什麼使你不安嗎?”
緊接著, 她眼裡透出一點哀傷:“是因為我跟王爺……你又聽到了是嗎?對不起, 我拒絕不了他。他是王爺,我……”
“我明白的。”鐘三郎打斷了她的話,伸手在她耳邊輕輕撫了撫,“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釋。”
於寒舟便低下頭去:“我沒有喜歡他。我隻是拒絕不了他, 我畢竟是王妃, 同他是夫妻,即便我不喜歡他, 可我拒絕不了他。”
鐘三郎聽到這裡, 心裡像是被紮了一根刺。他已經把於寒舟當成自己的女人,現在自己的女人每天被彆人強迫著,他心裡的憤怒洶湧咆哮。
“我明白。”他說, 聲音帶著幾分安撫,以及少許的保證,“我會儘快讓你擺脫他。”
於寒舟心裡一動,不由得抬頭看他:“你要做什麼?不要做傻事,不要冒險!”
她眼裡滿是擔憂,令鐘三郎不禁笑了出來,聲音更加柔和:“你放心,我不會攀扯你,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出了事,也隻是我一個人承擔。”
說完,他不等於寒舟再開口說什麼,便後退兩步:“我走了。”
閃身不見了。
於寒舟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眼裡湧動著擔憂。
直到回到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了,那些浮於表麵的擔憂才消散了,露出一張冷酷無情的,帶著幾分玩味的臉龐。
接下來的日子,鐘三郎沒有再找她。
而於寒舟對高緯也不再是予取予求,常常他求上兩三次,她才給一次,並且要求頗多,幾乎都是他賣力氣,她享受。
她想,如果鐘三郎還在聽窗角,那麼一定會看到她的心意——她並不喜歡高緯,她在努力拒絕高緯。
轉眼便到了過年。
鞭炮聲遠遠近近地響起,府裡的下人們也有放鞭炮的,還有跑到王爺和王妃這邊說吉祥話兒的。於寒舟叫小丫鬟分發賞錢,大家一起圖個樂子。
高緯跟於寒舟一起守歲,握著於寒舟的手,眼神纏綿地看著她,同她說話兒。
雖然這兩個月以來,於寒舟待他頗有些頤指氣使,但他並不覺得怎樣。他的王妃嬌氣動人,年輕貌美,他喜歡得不得了。那些小毛病,瑕不掩瑜。
他如今是把她疼到了骨子裡,還問她道:“你困不困?困了便躺我肩上歇一歇?待會兒我再叫你。”
“不了。”於寒舟道,“我要守著。”
高緯便縱容地攥了攥她的手。
“王爺,側妃娘娘身體不舒服,求您去看一看吧。”忽然,有小丫鬟來稟,可憐兮兮地央求。
高緯皺起眉頭道:“怎麼忽然不舒服?之前不還好好兒的嗎?”
小丫鬟便道:“側妃娘娘病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不敢打擾王爺,這會兒是真的不大好了,請王爺看看我們娘娘吧。”
高緯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請大夫了嗎?”
兩人說著話,便掀開簾子走出去了。於寒舟自己坐在榻上,連眼皮都沒掀動一下。
她跟兩位側妃沒有交情,倘若她們真的病了,她也不用假惺惺地去探望,想來她們也不想看到她。
至於不是真的病了,而是邀寵?這種事,大家各憑本事。
正坐著,忽然內室裡的窗棱被敲響了。她心中一動,靜靜又聽了一會兒,便起身往內室去了,並沒有讓人跟著。
進了內室,她來到窗邊,輕輕將窗子打開一條縫,果然見到一抹融入夜色中的黑影。
“你怎麼來啦?”她小聲地說。
鐘三郎站在黑暗中,看到的是一張俏美容顏從光明的地方探出來,好似光臨黑暗的仙子。他心頭難以平靜,喉頭滾了滾,才道:“我來給你拜年。”
於寒舟便彎起了眼睛:“我們一起過年。”
說著,手伸出去,捉他的手臂。
他並沒有拒絕,被她抓住了手臂,往窗子裡麵扯動。而後,她柔軟溫熱的小手包住了他的,還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如蝶翼搬的輕吻,讓鐘三郎整個人似被無形的線牽住,忍不住上前一步,貼近了窗子。
“不安全,你快回去吧。”於寒舟卻在這時放開了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道。
鐘三郎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我走了。”他深深盯著她嬌豔的唇瓣,克製住了唐突她的衝動。
再等等,就快了,到時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吻她,以及不僅僅是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