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夠了。
“我最多隻會覺得,什麼時候都能去死,彆乾那種無意義的事。我覺得隻要活著就很好了,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安吾道,“意義什麼的,不就是活著去尋找的目的嗎?”
“說得那麼簡單。”三島由紀夫沒有什麼意外地歎了口氣,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著火紅的夕陽,“但是哪有幾個人真的能做到你這樣的心態呢?知道歸知道,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兩回事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吾突然就想試著嘴遁他了,緩和了態度道:“現在還來得及,現在就停止一切,和我、和我們一起換個角度看世界,一起努力將世界變成理想中的那樣真正美好怎麼樣?就算現在沒有你真正喜歡的存在,以後遲早也會出現的,或者你自己去親手創造啊,直接否定毀滅一切也太過了。”
三島由紀夫蒼白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說:“把所有的背陰譯成向陽,把所有的黑夜譯成白晝,把所有的月光譯成日光,把所有夜間苔蘚的陰濕譯成白晝晶亮的嫩葉在搖曳……那麼,我或許會結結巴巴地懺悔所有這一切。”
安吾放棄了。
三島由紀夫果然和太宰不一樣。
一艘巨大的輪船從港口那邊開了出來。
船上似乎滿載著沉重的貨物,船身吃水較深,經過他們身邊時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擋住了耀眼的紅色夕陽。
在陰影和嘈雜聲中,三島由紀夫站了起來,對著安吾露出一個解脫似的笑容。
安吾皺眉,立刻也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他提高聲音問,卻不太確定對方是否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聽清他的話。
甚至連耳麥裡另一邊的戰況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三島由紀夫笑著開口說了一句話,大風吹亂了他的頭發,擋住了他的口型。
安吾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也沒看清楚他完整的口型。
輪船從他們身邊徹底經過,再次灑在他們身上的夕陽變得暗沉了起來。
曖昧不明的逢魔時刻到來。
安吾看見白發少年將整個手掌連帶手腕都插進了自己的胸膛,然後從心臟處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個東西像是一枚菱形的黑色寶石,然後變成了一本無字黑皮書的模樣,最後被白發少年沒有任何猶豫地笑著撕碎了。
伴隨著黑皮書的撕碎,整個世界仿佛也發出了一聲明顯的撕裂聲,那種怪異的感覺和係統的驚呼讓安吾上前阻攔的動作慢了一拍。
隨即,大腦裡某種認知被修改,但隻混亂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剩下的是係統難掩震驚的快速解釋。
還有耳麥裡重新恢複的另一邊戰況。
以及從角落裡衝出來的太宰的大喊,和織田作對著三島由紀夫開槍的聲音。
無論是哪一邊的信息量都大到難以置信,但安吾還是最先將注意力放在了麵前的白發少年身上。
三島由紀夫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腦袋也被織田作的子彈正中打穿了,但是卻沒有流血,那種非人感讓人頭皮發麻。
白發少年的笑容從未如此燦爛過。
“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禮物,安吾。”他說。
安吾的嘴張開。
但在他說話之前,在太宰的手觸碰到三島由紀夫的身體之前,白發少年整個人就碎成光影碎片消散了。
安吾愣愣地站在原地。
運載過量的腦子這才開始緩慢地整理剛剛發生的一切。
另一邊的戰場,勝利的是偵探社,最後被暴露在世人目光下的是真正的天人五衰,接下來隻要整合所有力量消滅他們就沒問題了。
但這邊,勝利的是三島由紀夫。
三島由紀夫自殺了。
三島由紀夫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這個認知被修改成世界常識。
除了擁有[書]的安吾和異能無效化的太宰,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三島由紀夫。
三島由紀夫的所有行為和標簽都貼在了安吾身上,安吾成為了缺失的“三島由紀夫”的拚圖。
也就是說,[天人五衰]是真的。
但,安吾也變成[天人五衰]的人了。
三島由紀夫用類似自爆的方式,使用那龐大的不知名異能做到了這件事。
這是和[書]類似,直接修改認知和記憶的能力。
即使是再不敢相信的人,最終也隻能相信這個事實。
阪口安吾,是[天人五衰]的真正首領。
作者有話要說::來自三次元他們的名言。
開頭日記裡的有幾句三次元三島由紀夫語錄:
“我們存在的本身,就是潛在的死亡。”
“我絕不按人們所期望的那樣說話,我絕不按人們所期望的那樣生活。”
“不被人理解已經成為我唯一的自豪,所以我也不會產生要讓自己被理解、表現的衝動。我覺得命運沒有賦予我任何能醒人耳目的東西,於是我的孤獨越發膨脹,簡直就像一頭豬。”
“這個世界就是巨大的火葬場,吹打在臉上的儘是炙灼的風。”
“人活著本身,就是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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