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縣城,韓府內宅裡,韓采薇看著院子裡的雪開始堆積,心裡逐漸著急起來,2月的婚期,一日□□近,她卻還沒甚頭緒,到如今甚至連這韓府後宅都還沒出去過,這天氣又這樣開始惡劣起來,讓她升起深深的無力感。
難道穿越一回,就隻能這樣坐等彆人安排的命運,十五歲就嫁人做人第八任老婆,然後開啟先婚後愛的言情劇本?
韓采薇搖搖頭,她不願意!她想要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她想要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不依附於任何人!
她堅定了下眼神,暗暗決定,如果到最後還是沒找到妥帖的逃婚之策,那她就隻能來硬的了,先跳出這韓府後宅牢籠再說。
接下來她認真盤點了現有的財物,除了近來偷偷摸摸積攢的吃食和驅寒湯藥之類的,其餘就是原身這些年的積攢了。
不過一個小地主家的庶女,在正房夫人穩穩當家的情況下,想也知道,積攢自然不會很多。幾個銀簪子和手鐲,幾匹還算鮮亮的布,其餘的都是府裡按季節發放的衣物、鞋襪之類的,至於現錢,加起來還不足10兩銀子。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10兩銀子可不算少了,換成銅板能有1萬枚,按外麵七文一斤的糧價,夠她買1500斤糧食,單她一個人夠吃三年了。
所以這些財物,相對窮人來說不算少了,但相對富人來說那真的是少得可憐,畢竟有錢人的一套衣物可能就不止要花10兩銀子,一本書也是好幾兩銀子起步。
她眼神暗了暗,目光轉向韓夫人院子所在方位。
而韓夫人,此刻正關著門,與自己的心腹奶娘籌劃著什麼。
“那個賤人,上次竟然被她躲過了,送到嘴邊的藥竟然失手打翻了沒喝下去,一次次的命大,搞不好這次還能生個兒子出來!”韓夫人恨恨地說到。
“那是上次的時機不成熟,行事也不夠緊密,那送藥的小丫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您看要不要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奶娘劉嬤嬤熟練地建議到。
韓夫人沉思後點點頭,“家裡的產業越做越大,全靠我哥哥幫襯和我費心經營,一分都不能便宜了那賤人生的兒子們!不過你說得對,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了,不過我們得好好想個萬全之策。”隻見她雙手摩挲著一串佛珠,而胖臉上全是陰狠。
而當她收到韓老爺派人冒雪送回來的信後,意識到機會來了。
韓老爺父子三人被大雪攔在了府城裡,隻得派了護衛回來送信,讓韓夫人在雪停後,第一時間領著家裡所有人趕往府城避難。
“這去往府城的路上會經過一處懸崖路段,如果在馬車上動手腳,到時候直接來個人仰馬翻、墜入懸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老爺也無從懷疑起,沒有後患。”韓夫人邊摩挲著佛珠邊如是想到,“劉嬤嬤的兒子林青是府裡的護衛頭子,絕對信得過的人,可以交給他親自去執行。”
她暗暗為自己這一絕佳主意點頭,隻計劃著趕緊再招來劉嬤嬤和林青好好商議一番,然後就等著雪停後著手安排。
而縣城外的流民堆裡,暗流也在加速湧動。
還是那日領頭說話的青年,隻見他邊上聚集了十來個裹成一團,卻能看出正當壯年的漢子,他們都是這城外各股流民勢力的小頭頭,此刻聚在這裡也是低聲秘密討論著。
“下這麼大的雪,竟然還不開城門放我們進去,每日又還是那清水粥,這是想讓我們都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麵啊!”其中一個流民漢氣憤地說到。
“橫豎都是個死,凍死餓死不如搏一把,隻要攻進城內,吃的喝的女人什麼都有!”另外一個滿臉凶狠的壯漢低吼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是啊,都一路奔襲到這兒了,可不能凍死餓死在這城牆下,那也太憋屈了,不如搏一把。
“可是我們這麼點人手不夠啊,那些守城的衙役可是有真刀槍的。”其中一位個子稍小的男人擔憂地說到。
領頭青年一揮手,小聲地承諾到,“這不用擔心,我已經聯係了多個村裡的帶頭人,他們那裡的漢子都願意搏一把,給自己博一條活路,也給村裡的女人和小孩們博一條活路。”
“最近人越聚越多,這兩千多的人堆裡,怎麼也能湊個大幾百號有血性的跟我們一起乾!”另一個流民漢說得激昂,語氣裡充滿著一股勢在必行的氣勢。
領頭青年也再度給在場人分析和鼓勁道,“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這縣城的守衛不足百人,哪怕有刀槍,怎麼看我們都是有些勝算的,到時候進去了就縱火,把縣城攪亂起來,然後就可以挑肥羊宰,我幾年前進過城,這縣裡可是有不少有錢人家!那可真的是吃的喝的女人要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