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挖坑取水//
就在韓采薇三人享受美味的薺菜肉丁粥的時候,就這座大山後麵,有一個小村子,全村上下正忙著春耕。
不過因為一直沒見雨,各家也都不敢多耕,隻把離家近的幾塊地收拾了準備好種點東西,至於遠一點的田地,暫時都還先拋著荒。
就怕耕種了,還不下雨的話,澆水都來不及,反而浪費種子,於是大家都一邊收拾著地裡,一邊也盼著一場春雨。
“你家今年還種油菜不?”隻見一個大娘在地頭,問著隔壁地上的大媳婦。
“我家就種了屋前那一小塊地,挑著水種下去的,可沒把我家大劉累得個好歹,多的可不敢種了喲,彆把人累死了,另外也怕浪費了種子。”隔壁家的大媳婦皺著眉說道。
“唉,誰說不是呢,這雨咋還不下啊,挑水種地哪裡是個頭喔,咱們這兩塊地收拾是收拾了,但可離那河遠著呢,也不知道後麵咋整,難不成也得跳水種上。”那大娘也是愁眉苦臉道。
“先收拾著吧,希望不要耽誤了種春小麥,我家可指望著這茬糧食呢,不然就要斷頓了。”那大劉媳婦說道。
“那指定不會斷頓的,你家大劉還有一身打獵本事,日子肯定能過的,至少可比我們有底多了。”那大娘說起大劉的打獵本事,不禁語氣欣羨。
這年頭也就村裡幾個獵戶家能時不時沾點葷腥,其他人家誰不隻是勉強湊合活著罷了。
大劉媳婦隻簡單禮貌地笑笑,嘴裡卻訴著苦,“我家這嘴也多呀,下麵四個半大小子呢,一個個能吃得很,可不把家底兒都吃空麼。”
不想繼續就自家家底兒深聊,隨即她又轉移話題道,“我們村裡偏的很,今年冬天又那麼冷,好久都沒見人進出了,也不知道彆的地方如今啥光景了,不知道彆的地方春雨如何了,另外縣城那邊不知道咋樣了。”
那大娘也不知道,她們這處去縣城可得走兩天多的路程,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村裡人很少有人出去的,隻偶爾有那貨郎進來。
“那貨郎每年都是開春後會進來一次的,估計快了,到時候得多打聽打聽。”那大娘說道。
“幸好咱村裡還有條門前河,挑水總還是有得挑的,不過近來河水好像下降不少喔,可真是愁人呀!”大劉媳婦歎氣道。
“唉,誰說不是愁人呢,就連我家那口井,如今水都少了一些了,打水上來可明顯比之前費力了,這雨到底啥時候下呀!”那大娘也是歎息。
兩人一陣歎息完,又隻得埋頭去收拾自家地,不管怎樣,先還是先把地收拾準備好,這樣雨來了才來得及播種。
而剛才她們口中的大劉,也就是那大媳婦家的男人,此時正在那馬鞍山脈裡,攆著一隻野雞跑,越跑著離韓采薇她們所在那處越近。
而她們口中的縣城,正是那雙林縣城。
原來他們這個村子正是藏在這馬鞍山脈深處的一個小山村,村裡就二十多戶人家,靠著一條小河和一大塊坳子地生存過活,每家都開出了幾畝田和幾畝山地。
村民日常除了種地之外,村裡還有幾戶人家時不時會去後麵的大山裡打打獵,加上時不時找點蘑菇野菜山筍之類的,日子也勉強能過下去。
就是這娶媳婦嫁女兒頗為麻煩,畢竟離他們最近的村子都是一天多的腳程。
不過也正是因為偏遠,離縣城更是遠得不行,衙門收稅的一年都懶得多走幾趟,反正來了也收不到多少,因此一年最多也就來一次,這倒讓村裡人少受了好多盤剝。
隻不過如今村裡人大都還擔心著錯過春耕,還不知道遠在近三天路程之外的雙林縣城裡,此時正在大肆搜捕三個人,而那三個人正逃進了他們背後的大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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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中的韓采薇和韓大弟,吃完午飯後休息了會兒,沒有著急去取水,而是先把山洞附近好好拾掇布置一番。
今天繞著山洞轉了幾圈,看下來,待在這處山洞不出去的話,的確沒什麼危險。
保險起見,韓大弟還搬來一塊特彆大的石頭,直接半堵在了山洞門口,將近兩百來斤的大石頭,一般人來了可搬不開,野獸來了也進不去,還不影響裡麵的光線,他拍拍手頗為滿意。
山洞外也是又多砍回來一些荊棘做遮擋,弄完這些,韓采薇才跟著韓大弟,往山穀那處小溪那裡去。
而王姨娘則留在山洞裡,就著洞外的天光繡著之前沒繡完的手帕,這手帕暫時是沒辦法去交貨給布莊了,不過總是要做完的。
王姨娘還想著稍微躲幾天,等風頭過去了便回去縣城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她心裡淡淡憂慮著。
而另一邊,韓采薇跟著韓大弟,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下到那處山穀。
果然有一條小溪從四麵的山上彙流而成,兩人上前走近那小溪一看,水當真是淺得很。
大部分地方的河床都露在了外麵,僅僅一絲絲細水連在一起。
她不禁皺眉,這麼少水,簡直不能稱之為溪了,這可怎麼打水。
兩人隻得沿著溪岸走了一下,直到找到一處坑稍微深一點的地方。
可惜那處坑雖然稍微深一點,也隻大約淹到腳踝那麼深,韓采薇拿著瓢放下去,一下子就舀到底部,把一坑的水都弄渾濁了,根本沒法用了。
她想了想,又從空間裡把之前挖野菜沒用上的小鋤頭掏出來,這把小鋤頭,這次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她指揮著韓大弟拿著鋤頭去把那個半掌深的水坑,再挖大挖深一點。
她想著乾脆挖成個水潭子,多蓄點水,沉澱好了再舀上來,這樣更快捷,下次取水也還能再用。
韓大弟用小鋤頭撥了撥,見那溪床底下大部分是細碎的沙石,點點頭,那也不是太麻煩,順著原有的水坑向下挖,也還算省力。
如今天氣雖然回暖了一些,但整體還是頗冷的,他可不敢直接下了水去,打濕了鞋襪可就難受了。
於是半蹲在岸上,伸長了手,就著小鋤頭就往下挖。
所幸手長且力氣大,不一會兒就挖了一個半米深的小水潭出來。
上麵細細流下來的水慢慢在此處彙集,不一會兒便把這處水潭填滿了。
姐弟兩再耐心等那水潭裡的水沉澱,直至水重新變回清亮,這才拿出那兩個大水桶,耐心地蹲舀了半天,舀完一潭又等著下一潭蓄滿,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把兩個桶裝滿。
把裝滿水的大桶收進空間,兩人便想著趕緊回去了,此時日頭已經下去了,回去準備準備又可以去弄晚飯了。
隻見韓采薇猛地站起來,蹲久了腳不禁有點麻,她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正要伸手去拉一把同樣腿蹲麻了的大弟之時,突然聽到對麵山腳下仿佛有人叫聲。
頓時一驚,手下意識就縮回來,往嘴上比劃噤聲。
而對麵同樣伸出了手等他姐拉的韓大弟,手一下子抓空,不由得摔了個屁股蹲,屁股上沾了不少泥水。
正要開口抱怨的時候看到她姐比劃的噤聲手勢,隻得悶悶閉上嘴,看來有什麼情況啊,他也試著去聽,卻什麼都沒聽到。
“好像是有人在叫。”韓采薇聽了一會兒說道,“聽上去離我們還挺遠的,要不要去看看?”
“啊?啊!去看看吧,哪怕遠遠確認下,可彆是找咱來的。”韓大弟拍拍屁股上的泥點子說道。
韓采薇一想也是,還是去確認下心安,不然知道這山裡有人卻不清楚是誰,那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要知道,人可比傳說山中會有的老虎可怕多了,兩人便循著聲音向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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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口救人//
兩人特意放低腳步,向著聲音那處走去。
走著走著,一會兒後,剛才還若隱若現的慘叫聲逐漸大了起來,連韓大弟都聽到了,明顯是從下麵一個坡下傳來的。
兩人悄悄趴了上去,匍匐了幾步,探出頭去打探。
定睛一看,這才看清坡下麵的情景,刹時都是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一隻老虎正兩隻前腳抬起,騎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張嘴就向他咬去,遠遠看著是個中年男人,滿臉絡腮胡,還算壯實。
隻見他拿著把大柴刀拚命抵擋著欺壓過來的虎頭,可眼見著那老虎張開的大嘴離他的頭越來越近了。
那人隻得一邊繼續抵抗,一邊大聲呼喊著救命,可見這場搏鬥已經持續了一會兒了,剛才韓采薇她們聽到的慘叫聲音也是他發出來的。
不過這深山中,應該是不會有人來救他的了,那男子不由得一陣絕望湧上心頭,手上抵抗的力道逐漸微弱下去。
韓采薇和韓大弟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出手。
還是韓采薇這個現代文明人先看不下去,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就這樣被老虎撕吧了,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助人為樂的華夏優良品質占到了上風。
不過救人也需要先保護好自己,於是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看到前麵那道坎處剛好有幾棵大樹佇立在那裡。
她示意韓大弟和自己一起爬上樹去,韓大弟接到示意,兩人默契地就向那大樹腳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