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這一趟也不會虧就是了，府城的野豬肉毛重哪怕就隻能賣25文一斤，八頭豬下來，也能掙個七八兩的差價呢，扣掉租車的五兩，還能掙二兩多呢。
二兩不少了，韓大弟去做衙役的話，一個月也就二兩的收入，幾天跑一趟就能抵人家一個月的工資，雖說本錢高，也還不錯了。
是的，韓大弟要去做衙役了。
分完豬肉第二天一大早，劉村長就提上五十斤肉，帶著他和閻二去了縣衙，想著給幾個經常打交道的衙役們都送一點，多謝提醒之功了。
本來這事驚動不了多少人的，奈何韓大弟抱著豬肉等在外麵，等著劉村長進去找人的時候，湯縣令剛好出來，見韓大弟這麼大個小夥子，提著半扇豬肉，那輕輕鬆鬆的模樣，不由得側目打量了幾下。
見小夥子盯著縣衙大門看，就順嘴問了一句，“小子，你找誰呢？”
正專注盯著縣衙大門的韓大弟，猛地聽人叫自己小子，當即虎目一瞪，轉頭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比自己年紀大的多，叫自己一聲小子也不算冒犯。
見那人和善的樣子，麵上帶著笑，當即有點不好意思，原本兩隻手提著豬肉的，改成了單手拎著，另一隻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道，“大叔，我來找章衙役呢，我還有兩個同伴跟著進去叫人了，我在這裡等著。”
湯縣令見他改為單手拎著，也是頗為輕鬆的樣子，不由得誇讚道，“好力氣啊！”
“哪裡，哪裡，就五十斤肉而已，輕輕鬆鬆，嘿嘿。”韓大弟向來不是個謙虛的。
湯縣令見他這樣實在，覺得挺有意思的，剛好他還要等師爺和縣丞過來，於是就站在這裡，順口和韓大弟聊了起來，“這麼大一塊肉，是要拿去賣嗎？”
“這個不賣的，我們自己打的野豬肉，打得多，給章衙役他們送點！”韓大弟解釋道，以為人家想買，連忙說清楚不賣。
湯縣令聽到送給衙役的，隱隱蹙了下眉，說道“哦？衙門可是有規定，做衙役的，可不興隨便收下麵的禮的，你們哪個村的，為啥送他啊？”
“啊？還有這規定啊，我們就是下麵前坡村的，就是感謝下章衙役他們，要不是他們提醒，我們村可就要遭殃了。你是不知道，十多頭野豬衝進了我們村子裡，要不是家家戶戶都紮了樁子圍起來了，就得衝進家裡了。”韓大弟急忙解釋道，不想給章衙役帶來麻煩。
湯縣令一聽這話，皺著的眉毛這才放下來，既然不是手下吃拿卡要，而是下麵村子裡主動來送感謝的，那便沒問題。
如今朝廷可是三令五申不許縣衙不許占老百姓便宜，那衙役要是敢吃拿卡要，彆怪拿他殺雞儆猴了！
不過隨即又想到剛才說的十多頭野豬，瞬間覺得自己沒聽錯吧，十多頭，那得浩浩蕩蕩一大群了呀，不由得質疑問道，“十多頭？”
韓大弟點點頭，“是啊，都被我們打死了，家家戶戶都分得肉了呢。”
“這麼厲害？！”湯縣令可是知道野豬有多難對付的，一頭都可能拱到人，彆說十幾頭了。
“嘿嘿，也是人多力量大，我們村男女老少齊上陣，這才把它們都打死了，免得下次還出來禍害村裡。”
湯縣令摸著下巴的山羊胡子說道，“那你們村還是挺團結的，大家一起出力也算是能解決，不然的話哪一家單獨對上都得遭殃，不錯不錯。”
說著話，劉村長和閻二帶著章衙役和另外幾個常打交道的衙役出來了，閻二高興地說道，“大韓，這縣衙裡如今竟然還招衙役，會識字且身體健壯就可，我們今天就報個名吧，這章小哥說能幫我們說道說道去，還說按我倆這條件錄上應該沒啥問題。”
韓大弟聽到這話也是興奮，兩人這次跟來本就是想打聽這事的，沒想到這麼順利。
兩個憨憨自顧著說著話，就沒注意到邊上另外幾個人的臉色有點奇怪，劉村長及另外幾個人，都一臉噤若寒蟬地看著邊上人。
正要轉頭把幾個衙役引見給韓大弟的閻二，這才注意到不對，怎麼自家村長都抿著嘴不說話了呀，連忙問道，“咋啦，劉村長？”
劉村長瞪了他一眼，沒回答，趕緊湊上去對著韓大弟邊上的人叫道，“湯縣令，您怎麼在這兒，我是下麵前坡村的村長，帶村裡兩個小子一起來這裡感謝感謝章衙役他們，多虧了他們一再和我們強調，讓注意防著山上的猛獸，這次野豬襲擊我們村才沒進得屋裡去。”
他是見過幾次縣令的，一眼便認出了人，一番話趕緊把自己身份和來意都解釋清楚。
湯縣令點點頭，說道，“剛才這小夥子已經和我說了，那是他們應該做的，儘職儘責而已，不過你們要感謝，縣衙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你們自發的，還是允許的，不過不允許太多，知道吧？”
章衙役等聽到上官說他們儘職儘責，難得的表揚，瞬間高興起來，對於後麵的不允許太多連連點頭。
一邊師爺和縣丞也過來了，他們今天還要去下鄉辦事，就沒有停留在此處多說話，走之前湯縣令便對著韓大弟和閻二說道，“你們這兩個看著塊頭都不錯，還識字的話，儘管報了名，我們正缺乾事的衙役，不過需要通過培訓和考核才能過。”
聽得韓大弟和閻二一陣高興，這算是得到了一縣之長的青眼了？那是不是錄上十之**啦？
一邊的劉村長也很高興，自家村裡的出來做衙役，村子裡的消息就能更靈通了。
三人送完肉就回去了，不多時整個縣衙就流傳著下麵前坡村打死十多頭野豬的八卦，還說那打豬大俠就要來他們縣衙做衙役了，一時大家議論紛紛。
而韓大弟還得陪他姐去趟府城，便訂到五日後再去縣衙報到，閻二則是先去。
“姐，我可就陪你走這一趟，回去後我可就要去做衙役了。”韓大弟大聲對後麵車廂的韓采薇說道。
這話都說好幾回了，韓采薇連忙說道，“知道知道，去你的吧，誰要你陪了，本來這次都不需要你陪，我看這大慶如今治安好得很，都是咱娘不放心。今後你好好做你的差事去，多為下麵村子裡的人服務。”
“那是！前輩可給我們指點說了，回去後還得培訓半個月，考核通過了才能上任呢，我到時候可得好好學，希望不要考書本上的知識，那不是為難我嘛。”韓大弟嘟嘟囔囔說道。
韓采薇不由得好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做學問。
兩人一路趕著車，在天色未黑之時，便趕到了府城門口，巍峨的城門，看上去比長陽府那邊還氣派，兩人趕著車，排著隊往城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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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府城賣肉//
“客官，下次再來啊！”店小二清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伴隨著還有一陣陣的說話談笑聲。
這是一家酒樓，此時正是飯點，裡麵正人來人往熱鬨得很，看著生意就好得很。
所以半個時辰前，悄悄觀察了一番的韓采薇隻身進去了，悄悄找到了後麵正埋頭算賬的掌櫃。
“掌櫃的，我們有新鮮的野豬肉，貴店要不要買點？”她打過招呼後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哦？野豬肉？可以看看嗎？”掌櫃的頗為感興趣，如今食客們嘴越來越刁了，能有野豬肉，店裡就能多加一道菜，更能留住客，隻是這新鮮不新鮮，得看看才知道。
見掌櫃的感興趣，韓采薇心裡覺得有戲，連忙說道，“那您跟著我來，我家馬車就停在你們酒樓後門處，您看了再說，保證新鮮的很，早上剛打死的。”
掌櫃的叫上副手，對店小二交待兩句，就跟著過去了他們馬車處，韓大弟正守在那兒。
本來還有些懷疑的掌櫃，見到這壯碩的小夥子，真的像是能打野豬的，當即就感興趣地快步走上去。
“在這裡，您看看，新鮮得很，打死了還沒來得及殺，直接賣毛豬，您自己帶回去想怎麼做了吃都行。”韓采薇說著掀開馬車簾子，露出裡麵的幾頭野豬。
掌櫃的兩人當即被唬了一跳，副掌櫃沒忍住驚歎道，“這麼多頭？都是你們打死的啊？！”
“我們村幾十號人一起打的，運氣好撞上了野豬潮了，都是早上剛打死的，趕緊快馬加鞭送到府城來。”韓采薇解釋道。
兩人這才呈了然狀，沒有再多問，隻以為他們是府城下麵的專門打獵的村子來的，之前不是沒有這樣的獵戶村來賣肉的，隻是沒他們這麼多罷了。
掌櫃的走上去，細致地翻了翻，見的確還是新鮮的，不由得點點頭。
韓采薇說早上剛殺的也沒騙人，因為昨天晚上分完後她就悄悄放進空間裡保鮮了，剛才又是在城門口才拿出來，如今隻在外麵放幾個時辰呢，自然新鮮。
掌櫃的有些心動，不過麵上沒有表露出來，邊繼續打量這幾頭野豬，邊不動聲色得問道，“你們這野豬肉，打算怎麼賣？”
姐弟兩進來府城後，第一時間就去那豬肉鋪子上看過了，家養的豬肉都是50文一斤，比之前打聽的價格要貴一些，這野豬肉怎麼也能賣60文一斤吧，那他們賣毛豬便要30文一斤。
隻不過報價嘛，肯定還是報高一點，當即說道，“我們賣毛豬，35文一斤。”
掌櫃的麵無表情，心裡卻在暗想，這野豬肉35文一斤倒不貴，他們買家豬毛豬都要30文一斤呢，不過還是習慣性地壓了壓價，“你也看到了，我們酒樓生意好得很，一天便可消耗一頭野豬，我們買得多，你們看能不能便宜點？”
韓采薇一陣心動，能一次性多賣點那自然好，當即問道，“您要是多少？”
掌櫃的想了想，比了兩根手指出來，說道，“兩頭。”
韓采薇咬咬牙，假裝狠讓利的模樣，說道，“那我也給您說個實在價，30文一斤，您誠心想要的話，這是最低價了，再低了，我們姐弟兩回去交不了差。”說得真誠無比。
掌櫃一聽竟然一斤壓下來5文錢，和他們買普通豬差不多了，頗為滿意，當即就點頭同意道，“給我們挑兩頭大的，進去後院裡稱，我們裡麵有大稱。”
韓大弟高興地跳上馬車，去後車廂單手一翻，就刨出來兩頭最大的，稍微一使勁，就往外拉了一截，轉身跳下馬車去，往肩上一扔，就把一頭野豬扛在了肩頭上。
偏頭就對掌櫃的問道，“掌櫃的，後院在哪裡，您帶個路，我給您送進去。”
看了全程的掌櫃收起吃驚的下巴，連連說道，“哦哦哦，這邊，跟我來。”他們站的這處離酒樓後門就幾步路，擋酒就帶著人和豬往後院走去。
搬完豬，韓大弟留在外麵守著馬車，韓采薇跟著進去稱豬，兩頭大的，加起來五百斤多一點，韓采薇大方的抹掉了零頭重量，“掌櫃的，就算五百斤好了，承惠十五兩。”
掌櫃的見她頗為爽利，也爽快的就去前麵拿了銀子。
一會兒三個五兩的銀錠子就到手了，沒想到這府城的肉價比之前打聽到的貴一點，那這一趟可就賺得多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沒誰會嫌棄錢多不是嘛。
“你們村今後還有新鮮的獵物和時珍都可以拿來我們這裡，我們酒樓常年收購的。”掌櫃的也頗為高興，出聲說道。
韓采薇笑著應下，心裡則對未來要做的門生愈發堅定了，她想利用自己的空間功能，做一些有益於鄉鄰的事情。
後麵她計劃去一些偏僻的山村裡收購土產，賣出到外麵，她掙個差價，鄉鄰們多個便利的銷售渠道，外麵的酒樓這些則是能吃到新鮮的土產。
三贏，bingo！
隻是後續要如何具體操作，以及用什麼交通工具，如何遮人耳目用好空間，還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臨走的時候，她看這酒樓人來人往，吃飯的人頗多，想到掌櫃的好像特彆在乎這肉新鮮不新鮮，想到她之前在現代的時候去過的一些高級餐廳，都是擺在外麵現切現賣的，讓顧客們吃得更加放心。
不由得建議道，“掌櫃的，你們可以在大堂裡搞一個展示櫃台，邊切邊賣，食客們一進來，就看到你家這確確實實的野豬肉，還新鮮得很，吃起來就放心得多，說不定生意能更好呢！”
掌櫃的一聽這主意，不由得眼前一亮，是啊，這年頭在外麵吃飯的可都是有錢的，最在乎的就是吃得新鮮乾淨，這野豬肉直接一擺出去，不就是活招牌嘛，還是個好噱頭。
想到街上的酒樓如今競爭愈發激烈了，不禁有了按照此法試一試的想法，隻是那大堂還得好好設計下，既能展示肉的新鮮，又不會唐突到客人，不過這可得自己獨家的，效果才會好。
想了想如今天氣也不算熱，便說道，“那你這剩下的野豬，再給我來兩頭，條件是不能去這條街其他的酒樓賣。”
全買下來太多了，他們酒樓還吃不下，但是再來兩頭是沒問題的。
韓采薇沒想到自己隨意的幾句話竟然又賣出去兩頭，至於說不能去這條街的自然沒問題，邊上還有兩條街呢，去那邊看看就是，這掌櫃的挺好打交道，就當結交個穩定的下遊了。
於是姐弟兩又賣出去兩頭稍大的野豬，這才告彆掌櫃的往另外兩條街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