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茂言他們這次是分成了幾個組對病人進行治療和對照的, 所以才需要對病人的情況進行一個整理分類。
按照現在的分組情況,每一組的病人在冠心病的病變程度、PCI手術之後的各項指標以及心功能分級等方麵是沒有顯著性的差異的,這也是他們進行研究的最基礎的前提。
而研究的手段, 主要還是進行對照, 采用不同的手段對病人進行治療,然後觀察治療的結果,以此來判斷方案的優越性。
在這一點上, 他們是早就和病人說清楚了的,病人也是同意了, 畢竟參加這個項目,醫藥費用上麵肯定是減免的優待,所以還是有很多病人原因參加。
這第一組,是服用西藥治療, 也就是雷雨他們那邊全權負責。
第二組,則是西藥加方劑治療,也就是中西醫結合, 當然,在開什麼藥上麵, 他們也和雷雨等人做好了溝通,畢竟藥性是不能相衝的。
第三組,則是第二組的基礎上加上了針刺的手段。
第四組, 則是在第三組的基礎上再加上運動的手段。
第五組、第六組當然也是以此類推。
每一組的觀察周期都是六周, 要比較的各項數字也有挺多, 所以這個項目雖然不大, 但是真正的實施起來,也是一項非常繁瑣的工作。
而今天的十五個病人,最終是決定主要采用方劑和理療的方式進行治療。
第一位病人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再進去的時候,寧專家已經把方子給他開好了,當然,除了開方拿藥之外,今天也會對他進行針刺的治療。
李專家負責針刺,他在這方麵也是非常有資曆的,一直以一手厲害的針刺功夫出名。
蘇茂言在他給病人針刺的時候也是非常認真的在觀看,深怕漏掉了細節。
針刺,也就是針灸,說起來簡單,仿佛就是把針給刺進皮肉就可以了,但是實際上講究卻非常之多,一個是角度有講究,一個是基本手法和輔助手法也有講究。
比如這個病人,李專家就采取了直刺的辦法,快速進針之後,就開始用補泄的手法,留針大約十分鐘,這才讓病人起身。
之後的一些數據記錄工作,就由李磊快速的補上,而他們則開始幫著第二位病人問診。
一天過後,堪堪看完十五位病人,畢竟每位病人他們都花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蘇茂言也是累的夠嗆,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確實也非常有收獲,因為另外三位專家確實非常厲害。
他在心裡暗暗讚歎另外三位專家的專業,卻沒有想到另外三位專家對他的能力才是真正的高看了一頭。
雖然之前大家見麵時候相處的很愉快,但是這三位專家真的沒有想到,蘇茂言的基本功竟然這麼紮實。
不管是病因病機的辯證,還是藥方的選擇,蘇茂言都老道的不像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而且下午的時候,蘇茂言還親自上陣給幾位病人進行了針刺治療,這時三位專家才發現,他不僅在開方上麵非常厲害,在針刺上麵也格外的熟練和流暢。
如果說上午隻是寧專家另眼相待的話,下午李專家也跟著淪陷了。
他就是搞針灸的,一看蘇茂言的動作就知道蘇茂言在這方麵是已經登堂入室了的。
根據病人的反饋來說,每一位病人在針刺的過程中都是得了氣的。
這個效果對於一位年輕的中醫師來說,確實是非常不得了了。
所以今天一天下來,蘇茂言算是徹底用自己的技術為自己在項目組裡麵爭取到了話語權。
如果他今天表現的不好,那麼很可能以後他就隻能在睡眠和情誌這兩個項目上擁有發言權,甚至就連這兩個項目,他的意見可能也不會被采納。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行。
不過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他甚至能在方劑的選擇上麵說上話,就說明他在項目組中的地位已經在今天確定下來了。
而在另一個診室裡麵,雷雨他們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畢竟他們隻需要給病人開藥,然後記錄數據,比中醫組的要簡單的多。
雷雨這邊一結束了手裡的工作,就去找蘇茂言了。
因為她其實還是有些擔心蘇茂言的,就算進入了項目組,但是究竟能發揮什麼樣的作用,能不能得到其他成員的認可,這個都得看個人,就算蘇茂言的老師是雷鳴,雷鳴的麵子也是幫不了他任何忙的。
所以工作一結束,她就敲響了蘇茂言他們診室的門。
門一開,就見蘇茂言和三位專家正在聊天,聊的內容吧,她雖然聽不懂,但是旁觀了一會兒之後她發現,蘇茂言的話是有人聽的,至少另外三個人在蘇茂言發表了看法之後都會認真思考,而不是粗暴的否定。
真是沒想到啊,這才第一天呢。
她之前第一次跟項目的時候,那可是被同項目組的成員可排擠了好幾天,後來也是因為她技術過關,所以才慢慢的融入了項目組裡麵。
蘇茂言第一天就能做到這個地步,而且是在中醫圈子裡,真的不簡單了。
不僅雷雨這麼想,一旁的李磊也是暗暗稱奇。
他昨天在看見蘇茂言的時候就擔心過這個問題,畢竟他難得遇到一位這麼認真負責的醫生,所以對蘇茂言是很有好感的,就擔心今天蘇茂言在項目組裡麵的待遇會不太好。
沒想到在第一個病人的時候,蘇茂言就表現出了自己的強勢,先聲奪人,立刻贏得了項目組老大的認可。
後麵又是穩紮穩打,用技術把另外兩位專家也給征服了。
真是牛逼啊。
李磊在心裡歎道,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厲害。
而另一邊,蘇茂言開始參與到項目研究裡麵去之後,藥王鎮上就迎來了流量的冬天,大部分的飯館都沒了生意,就連跑到藥膳館來吃飯的人也少了。
蘇九看著附近剛剛開起來就沒有了生意的茶館道:“哎,真的是生意慘淡啊!”
確實是,蘇茂言一不給人看病,病人們也就沒有必要來了,除了本來就住在鎮子上麵和周末過來旅遊的人之外,根本就沒有新的人流量。
“得想想辦法才行啊。”蘇九摸著下巴道。
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於是全鎮的生意人都開始想念起了蘇茂言。
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的蘇茂言這會兒正在幫著秦嶼的媽媽把脈。
因為秦衛國回了藥王鎮的原因,所以秦媽媽也從國外回來了,她本來是打算去鎮上先和老公會和,沒想到剛剛到家就病倒了。
病也不重,就是頭暈耳鳴,除此之外還有點感冒。
蘇茂言收回手道:“阿姨您的感冒是風寒入體造成的,問題不大,吃點藥就行。”
秦媽媽是一早就聽說過蘇茂言厲害,聽了這麼久耳朵都起繭子了,因此對蘇茂言的技術也非常信任,聞言就鬆了口氣。
她最近總是覺得到處都不舒服,心氣也總是不順,就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這麼想著,她也問了出來。
蘇茂言正想說這個問題,就算秦媽媽不問,他也是要說的:“您的情況除了感冒之外,腎氣也在衰弱,因此出現了陰陽失調,所以最近才會覺得頭暈耳鳴。”
秦媽媽一聽就緊張了:“腎氣衰弱?陰陽失調?這是什麼意思?”
秦嶼也有點緊張。
蘇茂言立刻安慰他們道:“不用擔心,這是天癸將竭,估計就是這一兩年了,所以阿姨才會出現了更年期的症狀。”
秦媽媽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之前也不是沒有擔心過更年期的問題,不過她向來身體好,慢慢的也就把這回事給忘記了,沒想到這回身體不舒服,竟然是要絕經了。
她有點臉紅,不過還是穩住了神情道:“那要怎麼辦呢?我最近確實總覺得煩躁,就算這個天氣,也會覺得熱,感冒也是因為前幾天心煩燥熱,衣服沒穿夠,所以才感冒了。”
說完了這個之後她又問道:“更年期的話,一般會持續多久呢?有沒有辦法調理?”
蘇茂言道:“更年期的時間長短和每個人的體質有關係,如果用藥調理的話,一般情況會好一些。”
秦媽媽鬆了口氣:“那就好。”
蘇茂言笑著道:“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有心理負擔。”
有了蘇茂言的話,秦媽媽果然放鬆多了。
不過調理的藥得感冒之後才能吃,所以蘇茂言還是友情贈送了秦媽媽自己剩下的香料,這香料雖然不是針對更年期的,但是安神的作用還是一樣的,用了的話至少不會覺得那麼心煩。
第二天一大早,秦媽媽的精神頭果然好了一些,在飯桌上就謝了蘇茂言,還問他願不願意把這香料的生意做大一些。
“其實就是做私人訂製,我的朋友們大部分年齡和我差不多,所以毛病和我也差不多,都是心煩氣悶,經常夜裡睡不著覺,白天的時候脾氣也壞,我想著,要是你這個香料包裝包裝,肯定能賣的不錯。”
秦媽媽是個生意人,一看見這個香料就覺得蘇茂言可以借著這個賺錢。
她也聽說了蘇茂言藥鋪的情況,因為收費格外便宜,又經常給病人減免費用,所以基本上就是收支相抵,根本賺不了什麼錢。
她聽了還挺感慨的,畢竟她就沒見過多少像蘇茂言這樣的人,所以今天才會問蘇茂言願不願意做這個生意,她出頭牽個線,蘇茂言的香料肯定能順順利利的賣出去。
秦嶼一聽就知道她媽的老毛病又犯了,遇見喜歡的人就想要幫著彆人做生意。
沒想到蘇茂言卻覺得可行,他想了想道:“我確實有點想做香料的生意,但是這些香料的做法是不能外傳的,所以量肯定上不去,而且最基礎的香料,我還是打算放在藥鋪裡麵賣。”
如果要賣的話,肯定也是賣山海之類的香料。
因為這類的香料用料就貴,就算對外賣,客戶群體肯定也是有錢人。
而蘇茂言之所以想做這個生意,原因也很簡單,他確實挺缺錢的,特彆是他還有一個夢想,就是把香料大全裡麵的香都做出來,可惜排名前五的香料,那些原材料他一個都買不起……
之前為了給雷老爺子製作“山海”,他已經把自己為數不多的積蓄都給花光了,所以聽到有賺錢的辦法,蘇茂言還是挺高興的。
秦嶼一個愣神,立刻反應過來了,他竟然錯過了一個幫著蘇茂言致富的機會!
這可是多好的拉進關係的機會啊!
他怎麼就錯過了呢!
秦媽媽笑著道:“我知道你主業是醫生,肯定也沒有多少時間做香料,其實你的香料量少反而珍貴,把正規的手續一辦,注冊一個商標,取個好聽的名字,我再幫你宣傳宣傳,肯定生意不錯。”
“這事也不用麻煩你,讓嶼兒幫你辦,他靠譜。”秦媽媽直接就把任務交給秦嶼了。
秦嶼立刻道:“行,這事我幫茂言辦了。”
不就是賣香料嗎?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沒問題。
蘇茂言趕緊謝過了秦嶼。
秦嶼這會兒還在自責呢,他竟然還沒有他媽有眼光,完全忽略了蘇茂言在賺錢方麵的需求。
想到這裡,他決定好好幫著蘇茂言發展一下他的香料事業。
不過這香料既然要正經賣,肯定要弄個品牌,總不能就叫蘇氏藥鋪的香料吧,所以秦嶼問蘇茂言道:“你想要取什麼名字?”
蘇茂言想了想道:“這個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
秦嶼道:“沒關係,等你想好了告訴我就行。”
而john那邊拜托平子思的事情也開始辦了,這次要做手術的人叫做Joseph,年齡和john差不多,聽說了john為他找的手術醫生之後,立刻就去打聽了平子思的情況,打聽清楚後就放了心。
作為一個惜命的人,他當然也去打聽了一下蘇茂言的情況,這一打聽,就發現這位年輕的過分的醫生竟然真的非常了不起。
不過是在婦科、傷科和兒科方麵非常了不起,沒聽說在心臟方麵有建樹啊。
但是因為john一力推薦,所以joseph還是認了。
不過他也有一個要求,反正他現在也做不了手術,他想去圍觀一下蘇茂言給人看病。
john道:“圍觀肯定是不行的,你一個大活人杵在那兒算什麼事兒,你不是一直對中醫很感興趣,還想要和華國厲害的中醫師建立關係嗎?這樣吧,明天有外國的病人去看病,你去幫個忙,當個翻譯什麼的。”
joseph說起來還是個混血,媽媽是華國人,所以華國語說的比john好多了,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從小才聽說了不少中醫的神奇,後來從事了醫藥行業做出了一點名堂,就想來華國看看中醫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這一來心臟病就犯了,隻能在華國做手術。
john也理解他的中醫情節,所以才會給他出主意,讓他去給項目組當翻譯。
joseph也答應的非常痛快:“那行,明天的翻譯工作就交給我。”
其實他也不僅僅是想要看看蘇茂言的水平,他本人也很好奇,中醫是不是像他媽媽說的那麼神奇。
第二天,中醫組的診室裡就迎來了一位中年男人。
John介紹道:“今天的病人裡麵不是有三位國外的病人嗎?所以今天我專門請了joseph來當翻譯。”
寧專家等人鬆了口氣,他們昨天還琢磨著這外國病人怎麼辦,畢竟病人也不會說華國語,後來聽說蘇茂言本人的外語特彆好,他們才覺得稍微放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