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在一起討論了一下思路。
他們雖然是傭兵組織,但正麵對上手握大批私兵的森德根本不占便宜。
所以這事隻能選擇暗殺,可暗殺森德的難度很高,哪怕得手也有被追殺的風險,以防萬一,他們最好能想個辦法暫時牽製住他的私兵。
傅雲靖說:“我懷疑幾個家族這些年很可能在軍中培養了自己的力量。”
謝辰宇同樣是這麼想的,說道:“我當初也錄了視頻。”
話音一落,知情的幾個人齊刷刷看向了他。
老錢和辛明水等人則滿臉不解:“什麼視頻?”
狄巡向來待人挑剔,聞言輕輕“嘖”了聲,不太想把這麼重要的事透露給遊鯨這群貨,但外甥做的決定他不會反對,便低頭喝了口咖啡。
謝辰宇自從得知小舅舅也在這裡,便清楚大概隻有傅雲靖知道這事,此刻一點都不意外,於是點開通訊器,翻出了這趟出門特意導進來的視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瞞著就沒必要了,他說道:“這原本是我準備釣森德用的,現在剛好能用上。”
當年時間有限,視頻隻錄了十幾秒,但足夠讓人看清主人公。
老錢他們這才猛地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目瞪口呆。
“你……”老錢就坐在他身邊,吃驚地扭頭,“默蟄事件還真是你乾的?”
謝辰宇“嗯”了一聲。
遊鯨的人:“……”
這看大門的竟恐怖到了這種地步!
老錢愣愣地看著他,明知場合不對,但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還是本能地換算了一下錢。
謝辰宇沒留意他的目光,把視頻傳給傅雲靖,聊了聊後麵的安排,等暫時告一段落,便要拉著宋彥回房。
兩個人剛站起身,謝辰宇就聽見老錢那裡響起一聲明顯的吞咽,他沉默地看了看這位人高馬大的Alpha,帶著宋彥進了臥室。
門一關,他說道:“老錢對著我咽了一口口水。”
宋彥看他一眼:“他是衝著錢。”
謝辰宇無奈:“他究竟為什麼這麼愛錢?”
宋彥說:“我也不知道那幾個版本裡哪個是真的。”
謝辰宇插科打諢的空當裡暗中觀察他,見他的神色和語氣都很正常,伸手插進他的發絲揉了揉。
宋彥感受著頭皮上溫和的觸感,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鬆懈,情緒轟然湧上來,一向冷淡平靜的雙眼染了痛色。
謝辰宇心口一疼,伸手抱住了他。
宋彥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雙手抓緊了他的衣服。
謝辰宇越發心疼,暗中卻著實鬆了一口氣,彥彥能發泄出來就好,就怕一直憋著。
他在宋彥的頭頂印下一個吻,輕輕順著背安慰,沉默地陪著他。
兩個人抱了很久,宋彥才稍微動了一下。
謝辰宇急忙低頭,見他的眼角有一點輕微的紅,神色依舊正常,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
宋彥說:“我沒事。”
父母離開了太久,久到已成習慣,他早就學會了自我調節。
他的眼底帶了冷意,心想這次有事的將是彆人。
謝辰宇又耐心陪了他一會兒,這才牽著他的手出去。
傅雲靖正和手下聯係,狄巡也正發著消息,不知在和誰聊天。老錢和辛明水等人各忙各的,客廳很安靜。
他們都知道謝辰宇在陪宋彥消化情緒,默契地沒有打擾,這時見兩個人出來,才補充了點細節。
無論幾大家族有沒有盯著這邊,森德大概率是沒有的,所以謝辰宇和狄巡明麵上最好和他們保持普通的關係,作為暗牌。
謝辰宇和狄巡也是這麼考慮的,便“嗯”了聲。
此刻臨近中午,謝辰宇的幾位心腹回來了,保險起見又重新排查了一遍這條路。
或許是怕被抓到把柄,幾大家族似乎隻敢偷偷塞一個播放器,並沒在附近派人盯梢,謝辰宇和狄巡於是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完,轉天就是葬禮。
而這一天一夜將近24個小時,足夠遊鯨的人趕到一部分。
幾大家族把遊鯨當瘋子,傅雲靖就瘋給他們看,因此手下來得毫不遮攔,堪稱大張旗鼓。
森德正時刻關注著主星係的動靜,自然收到了這個消息。
不僅是他,其餘組織也都捕捉到了這一動向,不由得有些咋舌,不清楚遊鯨是想乾什麼。
被多方關注的遊鯨穿上統一的黑色西裝,去了葬禮。
森德也剛剛到,他今天猛地記起自己坑過遊鯨的上代首領,便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想知道他們這番行動和他有沒有關係,他一向喜歡把危險放在明處。
遊鯨的人得到過傅雲靖的默許,沒有掩飾喜惡,頓時一齊盯住了他。
森德腳步微頓,充滿戾氣的臉上勾起一個笑:“傅老板的人似乎對我不太友好。”
傅雲靖一臉平靜:“嗯,我們昨天早晨收到了一個意外的禮物,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興趣看看?”
森德挑眉:“哦?”
傅雲靖看著他:“借一步說話?”
這裡是格什溫的主宅,房間眾多。
森德一聲令下,警衛隊便迅速清出一間空房,站在門口警戒。遊鯨的人也都守在附近,保管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屋裡的兩個人相對而坐,傅雲靖並不廢話,把視頻播放器扔給了他。
森德打開看完,神色陰冷了下來。
傅雲靖說:“看你這表情,是不知道他們偷偷錄了視頻?”
森德不理會這句話,眯眼盯著他:“你們應該很恨我才對。”
傅雲靖點頭:“當然。”
森德問:“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雲靖說:“我想知道當初參與的都有誰。”
森德先是一怔,接著哈了聲,向後靠在沙發上:“傅老板有點意思啊。”
不按捺著仇恨搞暗殺,而是跑到他麵前撕破臉,直接向他打聽同夥。
蠻有想法的。
傅雲靖表情不變。
這是他們商量的結果,因為私下調查太麻煩,也耗時間,不如找森德問。
現在的局勢,森德和幾大家族的警惕都高,暗殺的難度比平時大,誠然最穩妥的做法是暫時壓著情緒,等後麵再找機會慢慢報仇,但正因處在目前這個特殊的時期,他們能找到一個雖然冒險卻極有利的機會。
他說道:“他們都捅你刀了,你總不能還替他們瞞著?”
森德自然不會,他現在巴不得那些人都死絕。
幾大家族在地紗星域盤踞了百年,太過根深蒂固,要不是公然翻臉把他們全弄死對他也有損害,他早就下手了。如今有人肯代勞,他樂見其成,事後還能打著報仇的名義把遊鯨也弄死,一舉兩得。
他知道傅雲靖不好糊弄,同樣不希望對方浪費功夫去查驗,便沒有把幾個家族全丟過去,而是給了實話:“當年的逃亡事件幾個家族基本全知道,但知道路線的隻有三家。”
傅雲靖眼神一冷。
當年那個人找上他們老大,給的說辭是自己追過一段路,後來才失去兒子的蹤影,所以老大他們進去時,是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