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霧嵐站起來,撫了撫裙擺,一身正裝被她穿的也好看。
顧老爺子警覺起來,神色戒備。
阮霧嵐宛如看不到一般,走近到顧老爺子的床邊,安靜站著。
話匣子打開了,就沒有收回去的可能。
“聽說顧西祠的手好了。”
顧老爺子:“然後呢?”
“爸你很高興吧,畢竟他從小就是顧家的希望,您想讓他帶著顧家開拓常服或者禮服的市場份額,兩年前因為意外手毀了,顧淮也很難受。”
“他還有資格說!”
“我一直很好奇,我哪裡不如林芳菲。”
“你……”
阮霧嵐靜靜看著儀器,口吻仍舊平和:“當初我們兩個,是你們不同意,後來我和顧淮再遇到,是,我們也有問題,但是顧淮已經和林芳菲提過離婚了,是她一直賴在顧家不肯走,而你們明明知道他們的婚姻問題,也不願意直麵,選擇掩蓋。”
“我不覺得林芳菲的悲劇是我的責任。”
“可能我和顧淮是個頭,但是後來那麼多年,並不是我的問題。”
“林芳菲困在一段她看不到出路的婚約中,有抑鬱症,還不願意離婚,其實我覺得,爸,還是你們的問題。”
“顧淮的媽死前不願意看到我,我能理解,但是您為了不影響顧西祠,竟然讓林芳菲就那樣在顧家待著,您給了她底氣,但是害死她的,讓大家都難受的,不就是您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爺子聲音嘶啞,已然被阮霧嵐的話說驚了。
“我知道,我一直想對您說這些,但是以前沒有理由,沒有機會。”
“當然,為母則強,怎麼說我也是月青和辰安的媽媽,為了他們我也不會主動和您鬨矛盾,更何況這些陳年舊事,早就沒法厘清的。”
“但是我沒想到,您的心這麼偏。”
老爺子咬牙,盯著阮霧嵐,不遮掩目光中的不喜。
阮霧嵐也就站著,半點不讓步。
“老二這些年吃吃喝喝,你也給他們留了公司。論繼承人,其實大頭您該給顧淮,但是……您是不是考慮到顧淮會平分家產,所以直接越過他給了顧西祠?您就這麼寶貝自己這個孫子?即使他心裡和我一樣,都是怨你的?”
“出去!”顧老爺子怒道。
“這種話一旦開了頭,不說完怎麼行呢?”
阮霧嵐笑笑:“而且您看看我,如果說之前還有兩分為了辰安和月青爭的念頭,現在也爭不到什麼了,我不怕您,就沒什麼顧忌了。”
“對了,您好奇不好奇,為什麼江南分公司在您名下,依然我手伸那麼長呢?”
“其實顧淮沒有幫我,幫我的是老三。”
“顧淮從來都是限製我的,可能因為他比顧家任何一個人,更知道我的能力,我能辦到什麼吧。您看,即使自己的兒子,其實也覺得您心偏,不然也不會幫我。當然,遺產分配出來,您對他們其實也還好。”
“林氏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的,因為林芳菲在,您一直縱著,不知道顧西祠處理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顧老爺子氣憤,手抖:“你到底要說什麼?”
阮霧嵐頓了頓,笑:“一說以前的事情就說多了,還是直切主題吧。”
“本來我不想走這一步的,但是都到這裡了,實在沒有辦法。”
“顧西祠今天的飛機飛江南分公司,不過他去了,應該短時間內回不來了。”
“什麼意思?”顧老爺子驚懼。
“我設了個局,準備送他去監獄待一段時間,藝術家不經曆生活的磨難,怎麼會有好的創意呢,我送他去體驗一下生活。”
顧老爺子強調:“遺囑已經公正了!”
阮霧嵐笑容加深:“對,我知道。但是法律規定,隻有在您清醒的時候立下來的遺囑才有用。”
“您忘了?如果這份遺囑失效,因為您年紀大了,公司的股東是顧淮的名字,有幾家法人寫的是我的名字,如果沒有這份遺囑擋著,家裡人怎麼分配,那就是顧家的事情了。”
“什麼意思?”
“找誰公正的,您記不住?我可是對那家公司很了解呢。”
“阮霧嵐!!我還沒死呢!!!”
“對了,我給顧西祠的罪狀是強`奸`未遂,操作一下,足夠關一段時間了,這種醜聞要是抖出去,大家應該會討論一輩子的,您最愛的孫子,值得我這麼費心力。”
“你……”
顧老爺子顫抖起來,隻覺得胸口發疼。
阮霧嵐眉目微動。
“難受了嗎?”
“對了,醫生說,這個病術後恢複最大的忌諱,就是情緒波動。”
“心臟病嘛。”
阮霧嵐說完,看著近在咫尺的警報按鈕,並沒有按下去。
“話說完了,等他入獄的時候,我再來告訴您。”
“當然,前提是,您能安穩的等到那個時候。”
心臟瓣膜充血,搶救不及時……阮霧嵐笑了,真心的。
搶救過來也沒關係,她還有壞消息慢慢說呢~
*
白冉拽著顧西祠出機場,出航站樓。
她腦子有些混亂。
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就略去解釋吧。
科學不行,還有玄學。
“我覺得很不安心,今天是老爺子觀察期的最後一天,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留下來。”
“我心很慌,我……”
“冉冉,怎麼了?”
顧西祠跟著白冉走,對她的狀態不理解,同時有些擔心。
“你生病了嗎?怎麼那麼急?走慢點,不用那麼趕。”
“不不,外麵才有信號,你給醫院打個電話,問問老爺子如何了。”
白冉堅持。
顧西祠皺眉:“觀察期最後一天,應該還好。”
“不,你打個電話。”堅持到固執。
顧西祠看白冉狀態,額頭上有細碎的汗水,點頭:“行,你把你的行李給我。”
兩個人到外間,白冉看了看時間,顧西祠的飛機應該已經起飛了。
白冉不說這事,顧西祠也沒有責怪白冉的意思。
醫院電話顧西祠保存了的。
撥給的是主治醫生。
“喂,醫生嗎?是這樣的,我想找爺爺說個事情,有點突然,麻煩您能去他病房看一眼嗎?對的……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那邊似乎在動,顧西祠也沒有掛斷電話,就等著。
他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想安白冉的心。
白冉的手機上,剛信號屏蔽的那段時間,已經來了無數個通知,都是小林發的。
【你們怎麼了?】
【有問題嗎?】
【表哥電話打不通】
【怎麼你的電話也打不通了,你有信號了務必回複我一下】
【你這樣整的我心慌】
白冉沒回複,既然顧西祠都被她帶出來了,她又問了一個問題:【3106,你見過這個數字嗎】
【我想想,不記得哎】
【哦,我這邊沒什麼事兒】
小林打字:【哎哎,不對,不對,你等等】
【剛我同事在說什麼】
不過兩秒。
小林新回複來了:【這是他們給表哥定的賓館房間號,你怎麼知道?剛下的訂單,他們正在問我呢】
白冉扶額。
那就對上了。
原身給她的最後的線索就是這四個數字,顧西祠賓館,出事的地方,進監獄……那就都能對上了,她沒有多想,顧西祠的二次手傷,就是應在這裡的。
“冉冉!”
顧西祠的聲音驟然緊繃。
“啊?”白冉張皇看過去。
男人嘴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話音不自覺有些顫抖。
“爺爺病情反複了,醫生過去剛發現,發現的算是及時,現在爺爺正推急救室,急救中。”
顧西祠深深皺眉,神色痛楚:“你是對的,我們回去!”
白冉想了想,鄭重:“剛好,我還有事情給你說。”
順著賓館的這根線,他們早作準備,應該能將幕後的人一下子全揪出來。
揪出來,送牢裡。
白冉手緊握,以前顧西祠遭遇的,該讓那些人也嘗嘗。
作者有話要說: 阮霧嵐蛇蠍美人呐,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搞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