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將軍府書房中,寧安將軍鄧睿正與自己的心腹和幕僚商量軍響不足之事。
寧安地處偏遠,雖為邊境要塞,十分重要,可是,這些年朝中為了立誰為太子一事天天鬥得像個烏眼雞一般,就沒有多少心思管他們了。
往往他們管朝廷要上十回軍響,能給上一回就不錯了。
這些年,若不是寧安將軍鄧睿苦心經營,哪裡還能鎮得住這些蠢蠢欲動的邊境異族?!
士兵們吃不飽,又哪裡有力氣打仗?!
“咱們軍隊的糧草、馬匹、食鹽、兵械……皆需要采買添新了,且馬上就要大年了,士兵們辛苦一年了,總得在大年夜上吃些好的吧?!”這真是哪哪兒都要錢啊……
主管軍需的軍需官田大人愁得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不是他願意天天跟在大將軍的屁股後麵追著要錢,而是,他也是焦頭爛額不要錢不行啊。
寧安大軍這個情況,在座的人都心中有數。
見田大人又是老話重提,個個麵有愁容,不安又忐忑的看向寧安將軍。
“若不然,我們再湊一湊?”
一個文官模樣的人輕輕的開口道。
他是寧安將軍的右幕僚,也是寧安將軍的心腹之一。
往年寧安軍響不夠時,寧安將軍又不許他們對寧安商戶加重稅,隻能他們擠擠了,不管怎麼說,至少讓他們手下的這些兵過個好年。
一年了,當兵的就盼著這一天呢。
寧安將軍鄧睿抬了抬厚重的眼皮看了右幕僚一眼,眼神裡明顯就是不同意。
他堂堂一方將軍手下的大將們都窮得叮當亂響成何體統?!
“子衡,你有什麼想法?”,寧安將軍鄧睿沉沉的目光將在座的人看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薛宗羲的身子。
薛宗羲不管怎麼說也是外來的,也許能給他們換個新思路。
眾人的目光都隨寧安將軍鄧睿的視線落在了薛宗羲的身上。
薛宗羲這個人,他們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元康四十年狀元,宗仁府理事,受瑞王世子與慶王世子爭鬥波及,被以貪汙之名抄家流放至寧安,後經同年王朔將軍府先生的引見,得見寧安將軍。
兩人在書房密談了一番,所談之事不詳,但是,從書房出來後,便深受寧安將軍器重,成為心腹幕僚。
眾人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今天也是第一次得見。
聽聞他還有一弟子經將軍允許與將軍的三少爺一同在府中讀書,可見寧安將軍對他多有倚重。
今天見寧安將軍把這個大難題丟給了薛宗羲,其它人也想掂掂薛宗羲的份量,便都看向了他。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薛宗羲也隻是微微一笑,圓臉詳和如彌陀一般,笑眯眯的問道:“寧安雖然苦寒,可是,山珍野獸卻是不缺的。老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守著寶山,又怎麼可能吃不到肉?”
“您是說……要軍隊上山打獵?”
其中一個武將模樣的人試探著問道。
薛宗羲也不否認,依舊笑眯眯的。
其它幾位武將互相低頭,竊竊私語幾聲,頗有幾分心動。
薛宗羲也不多話,就看著他們討論,偶爾喝上幾口茶水。
這……這能行嗎?
文官的想法與武官就不儘相同了,眼中滿是疑惑。主要是從來沒有過這個例子,當兵拿響,天經地義,怎麼還能讓他們自己去打獵?
書房中的人討論了種種後,也不能達成共識,最後,隻得都看向了大將軍鄧睿,請大將軍拿個主意。
寧安將軍鄧睿沒有理會心腹那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神,隻是看著薛宗羲,虎目異彩頻閃,難得露出個笑容,“子衡,這個辦法與你上次與本將軍說的那個屯兵墾田有異曲同工之妙……”
薛宗羲搖了搖頭,“屯兵墾田乃是寧發發展之命脈。”
上山打獵,無非就是個應急措施,小遊戲而已。
等日後有了錢,就好了。
寧安將軍鄧睿自然是明白薛宗羲的言下之意,他眉目舒展道:“好,本將軍就等著你讓寧安變得有錢……”
其它的心腹幕僚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屯兵墾田’之策是這個薛宗羲的獻策,一時間,看薛宗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心中莫明的就覺得,也許這個人真的能讓寧安富裕起來。
你看,長的就很有福氣。
有了緩急的應對之策,書房內氣氛輕鬆了許多,正在這時,寧安將軍鄧睿的護衛敲門急匆匆的進來,不經意的看了薛宗羲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附耳在寧安將軍鄧睿耳邊。
薛宗羲心中一凜。
直覺那名護衛要說的事情是與他有關係的……可是,會是什麼……
心念急轉,薛宗羲想到在府中讀書的謝孤舟,悚然一驚。
“什麼?!”
“謝孤舟射殺了本將軍的海東青?!”
寧安將軍鄧睿不可置信的目光正撞上薛宗羲同樣震驚的目光。
……
作者有話要說:小的打架鬥氣終是驚動了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