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摔了出窗。
床簾之內的米小晴抿住唇忍住笑,揪緊的床單總算放鬆了。
……
營樓樓下。
霍來銀和霍招財聽到樓上的聲音,一個歎息道:“這還是用八倍銀子包了的美人兒呢!他怎麼舍得如此粗暴?”
另一個則搖頭道:“是啊,還說要憐惜人家體弱,興致上頭什麼都不管了,真是作孽。”
……
樓上,小房中,在盧瑥安掌控身體逐漸熟練的情況下,霍靑霄被砸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轉頭再看盧瑥安那可怕的十指,白皙得宛若冰霜,透著凜然的寒氣,令人心生懼意。
盧瑥安這會兒沒笑了,正氣凜然地沉聲道:“你算哪位軍爺?”
霍靑霄恨不得把腦袋埋在地板裡。
“軍爺都像你這樣的?西北邊孟國的鐵蹄才讓我們衝國失了大片土地,西南邊與南玥接壤,你這樣的守將,明明應該鎮守邊關,保家衛國,你卻疏於訓練,飽思淫樂,難道這邊也要丟失國土嗎!”
霍靑霄咬住牙關。
連一個柔若無骨的營妓哥兒都揍不過,他能說什麼?!
盧瑥安坐在桌邊,用手背懶懶地撐住腦袋,右指指骨敲了敲桌麵,說道:“橫豎你都出銀子包圓了我,下次你來,我再幫你舒展舒展筋骨。”
筋骨是這麼舒展的?!霍靑霄痛苦地爬起身來,坐在地板上稍作歇息,嘴硬挽尊道:“下回你等著瞧!”
盧瑥安替自己倒了一杯暖茶,望向窗外綿綿青草,悠悠地回道:“一定奉陪。”
霍靑霄心中悲憤,歇息了好一會兒,沒臉麵留下,推門而出。外頭霍招財和霍來銀在閒談,見他出來,奇道:“八倍銀子呢?你一個頂十,十次這麼快?”
“操!”霍靑霄咒罵了一聲,想抬拳就揍,可他手臂酸軟,揍不動人了,隻得說道:“你懂什麼,美人得好生憐惜。走了,吃酒去。”
霍招財鄙視道:“你那房響得像打雷似的,這叫憐惜美人?”
霍靑霄臉都黑了,什麼都不想說,隻想把招財和來銀拖走。
霍招財又道:“你都嘗鮮了,讓兄弟們享受一回再走唄?今天相好那邊有人了。”
霍靑霄心中暗笑,臉上故作不舍,卻又擺手大方道:“快點,隻等你們一刻鐘。”
霍來銀討價還價:“一刻鐘怎麼夠?!我們兩個人。”
“那就兩刻鐘。”霍靑霄說罷,就在樓下坐了下來。霍來銀和霍招財喜了,搓著手上樓去,想看看霍靑霄八倍包下來的美人兒究竟又多美。
還真的很美。
隻是太疼了。
重物砸在地上、拆屋子一般的聲音傳來,徐阿母心疼道:“這,霍大人啊,您和您的兄弟們每次都這樣,我們小木樓很容易倒的。”
說著,二樓傳來聲聲高響,偶爾還傳來霍招財痛苦的喊聲:“來銀啊!來銀啊!”
徐阿母一驚,問道:“上麵叫來人了,難道出事了?老身去看看。”
霍靑霄擺了擺手,平靜道:“我兄弟的名字就叫來銀,他們高興著呢。”
沒過多久,樓上平靜了。
又過了一會兒,霍招財和霍來銀互相扶著、跌跌撞撞地下樓來,一見霍靑霄,雙雙淚眼婆娑。
這看在徐阿母的眼裡,她深深地覺得,新來的營妓哥兒竟然如此厲害!
這才多久,就把三位難纏的軍爺弄得腿都軟了下不來樓了?
畢竟他們兄弟是給了銀子的,徐阿母服侍周到,趕緊上去扶著。
霍靑霄坐在凳子上不動,見兩兄弟淚眼汪汪地望著他,霍靑霄無奈攤手:“最難消受美人恩,回到軍營裡好生訓練吧。”
來銀和招財含淚點頭,又以悔恨的目光的看著霍靑霄。
樓上的美人毫發無傷,原來,之前聽到的那麼多聲響,是他們大哥被揍得這麼恨啊!
霍靑霄竟然表麵上什麼都看不出來,被揍恨了也故意不說,還特地坑他們!
什麼狗大哥!
眼神交彙,一切儘在不言中。此時樓上“吱呀”一聲,木門打開,是盧美人探出頭來。
雖然被揍了,可盧美人還真是絕美,被揍也——
嗯,活該。
盧瑥安清越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隻聽見他說道:“徐阿母,地板衣櫃都碎了好幾塊,我能換個地方住麼?”
徐阿母討債的目光望向三位軍爺。
霍靑霄摸了摸鼻子。
難道他們要說,堂堂軍爺,明明訓練有素,被一個營妓被揍得滿地找牙?要徐阿母為他們三個軍爺做主?
這必須不能說啊!
連霍招財和霍來銀都互不拆穿。營樓中還有很多戰友同袍、其他相熟的營妓,這件事不能說出去,他們可是最要臉的。
於是,霍靑霄隻得大方道:“我的錯,明日我派人來整修。”
徐阿母又問道:“那讓他搬入後院的空屋子裡,地是石板,不容易碎,方便軍爺們下次再來。霍大人你覺得呢?”
霍靑霄認了,默然點頭。
如此,盧瑥安不再住在營樓,得了單獨的空屋,不用日日夜夜聽營樓這邊的隔音奇差的淫`言穢語。徐阿母得了八倍銀子,她手指一鬆,不介意給盧瑥安吃好一點。
營樓中,其他營妓得知盧瑥安被八倍包圓了的事,紛紛好奇起來,空閒時便來見盧瑥安一麵。盧瑥安相貌絕美,不同於其他飽經摧殘的營妓,讓人一見,就生出自卑的心態來。
如此相貌,便能說明一切,他們相貌不夠,又技藝不精,不能留在教坊,又不能被軍爺包圓了,怨不得旁人。
而霍靑霄掏銀子要包圓盧瑥安,他上回要獨占的另一位營妓姑娘李繡兒就被放棄了。
李繡兒尚有幾分姿色,從被獨占的美夢中醒來,回到從前的日子去,她心生不服。又聽其他營妓讚盧瑥安生得太好,李繡兒就更意難平了。
結束了一天的款待,她氣勢衝衝地往盧瑥安的新住處去。
這會兒夜色已深,明月皎皎,盧瑥安依舊一襲白衣,隻是,和白日裡的不容,盧瑥安的手腳都綁了沙袋。挑起一根長長的木`棍,在月夜之下斬劈突刺。月色如水,斬劈呼嘯風聲陣陣,人影迷蒙,擾動一夜清淨。
“你在乾什麼?”見盧瑥安神情專注,李繡兒一時忘了自己的初衷,她問道:“當了營妓,你還想練功唱戲回去?”
斬劈風停,盧瑥安暫時收了長棍,一邊按揉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回道:“強身健體,練習氣力武藝,小可保全自身,大可保家衛國,一起練嗎?”
“保全——自身?”咀嚼著這四個字,李繡兒見到盧瑥安額邊被汗濕的發絲,和那月色之下,晶瑩透潤的細小汗珠,如此認真地練習棍法,李繡兒放下了嫉妒,追問道:“聽聞今天你被霍大人弄得很傷,連地板都弄穿了幾塊。難道你心生怨恨,想用棍子揍他?”
盧瑥安笑道:“你說反了。”
“啊?”
“是我把他弄得很傷,他心生不忿,下次想把我揍回來。”盧瑥安顛了顛棍子,說道:“他力氣大,回去軍營特意訓練來複仇,我得比他鍛煉得更狠才能保全自己。”
李繡兒瞪大了眼睛:“你揍軍爺,軍爺沒意見?”
盧瑥安反問:“技不如人,被我打趴十幾次,能有什麼意見?”
李繡兒滿臉都是驚訝,把“還能這樣!”的心思寫在了臉上。她四處找棍子,終於在廚房找到了一根燒火棍,跟著盧瑥安同練。
盧瑥安是跟著原身的記憶練的。
暫時手裡沒有槍,也不知原身的親兄和那本家傳槍法放在何處,隻得拿長`棍練習原身在家中見過長輩們練習的槍法。紮起堅穩的馬步,挑斬掃劈刺,每一下都出儘全力。
說到做到,必須要比霍靑霄他們練得更狠。
不然下次貞潔不保。
練到渾身汗濕,李繡兒都累得不行,早早地躺了回去。盧瑥安抬頭望月。
茫茫月色,浸染藍夜。夫君你教的技巧很有用,可以後還能不能遇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