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名伶·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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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奕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站在丞相夫人的身後,給她捏肩膀,問道:“此話怎講?請夫人解惑。”

丞相夫人答道:“夫君你有所不知,在你上朝、點卯、出巡的時候,我在家中天天陪伴著的,是我們的娘。他也是做官的,同理,和我們家素如相處時日最多的、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娘親。”

丞相忱奕還是沒有打消和探花家結親的念頭,說道:“我位居丞相,若是那探花家的懂事知禮,必定會對我們素如好,讓我們素如過得舒舒服服的。”

丞相夫人回道:“可是,夫君你想想,要日日對著這樣的長輩,要尊敬她的所有無理的言行,要忍受她的粗俗無禮,還得擔憂她在外失禮。在家裡、在外麵都處處都得提點。而且吳家一家,不知道多少人,如果全部長輩都這樣,那我們素如得多心累啊!還不如選一位出身書香世家的夫婿,哪怕他的才學並沒有探花郎的好,但勝在教養得宜,人品也信得過,知根知底的,品性相似,容易處得舒服。不求仕途多好,隻盼一生無憂。我看岑家二公子、羅家大公子都是好人選,夫君,你覺得呢?”

忱奕皺眉道:“他們……比起英祈,也太不思進取了些。”

因為太過知根知底,忱奕在京中紮根多年,幾乎就是看著這些小輩長大的,覺得這兩個人選都不合適,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比如念書時走個神、背誦沒用心背不好、得空時鬥個蛐蛐、晚歸了撒個謊……都算小毛病。

本來有些小毛病,也無傷大雅,但是要給自己的女兒挑個好夫婿,當然要選才學、人品、家世等等,都要最好的。後輩這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一變成老父親的眼光,就變成了不可饒恕的巨大缺點。

可惜十全十美終究難求。

要說十全十美,最好的夫婿,除了當今聖上,就沒彆的人選了。可聖上性情冷淡,遲遲不立後,往後日子實在難測,難保不會獨守空房,孤獨一生忱奕又不想自己天真爛漫的女兒嫁進宮去。

忱奕一想到當今聖上後宮空虛,後位空懸,忍不住就替聖上操心起來。說起來,太後薨逝已五年,聖上當初的守孝說法早就過了,應該是到了選妃立後、填充後宮的時候。

隻是君強臣弱,朝中是聖上的一言堂,聖上自己不提,就沒長輩替他提起。這個牽頭人,大體還得他去當。

選妃立後茲事體大,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話說回來,忱奕給自己的女兒選夫婿,要降低標準的話,家世錢財方麵忱奕都有,對這些就不太在意,隻想挑個才學人品都好的。

吳英祈在眾多舉人秀才中脫穎而出,得了探花,年輕貌俊,又不是忱奕看著長大的,遠香近臭,即使吳英祈身上有很多問題,但忱奕暫時沒看到。在忱奕眼裡,吳英祈除了家世,就是個十全十美的人選了。

可夫人說吳英祈家中長輩難以相處——

全京城之中,一時都沒有更好的人選,忱奕決定再觀望觀望。

丞相夫人見自家夫君態度如此,知道如果挑不出探花本人的毛病來,自家夫君肯定還是屬意於他。心裡便有了計較,丞相夫人問道:“吳探花家在何處?我是真的好奇,夫君對吳探花多加讚譽,那吳探花的品性是誰養出來的?”

“他家在淮揚,蔡老曾在安平書院收過他做弟子。”丞相忱奕回道。

丞相夫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說道:“竟然師從蔡老!怪不得怪不得,是我錯看他了。”

看來在蔡老的壽宴上,也能再見到吳英祈一麵。

丞相夫人這麼想著,暫時沒有彆的更適合的人選,便決定要在壽宴上再考察一番,同時派人到淮揚去,察看吳英祈的名聲品行如何。

……

吳家。

因為曾師從蔡老,丞相夫人就對吳英祈大為改觀。隻不過,在此時,不知蔡老身份的吳英祈,即使收到了從蔡府送來的第二張請帖,吳英祈也對此毫不在意,因為是安平書院的落魄師父,得知他考了探花,來蹭名氣的。

但終究師徒一場,吳英祈即使沒打算去,也告訴了吳老太太,讓吳老太太送點東西過去當做賀禮。

此時的吳老太太正心疼白花了的銀子呢,哪會舍得再花銀子買東西送過去?即使沒買華貴的衣裳沒白花銀子,吳老太太也是不舍得買禮物送過去的。

蔡伯年之於吳英祈,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寫詩的師父,科舉又不考寫詩,蔡伯年又不是個當官的,名聲不顯。吳老太太不禁想到,他不過是看吳英祈考了探花,就巴巴的過來,想讓吳英祈給他抬高身價!

和打秋風的眾多親戚無異了。

吳老太太也是很不喜鄉下的多個親戚的,在吳英祈還沒考上探花之前,隻考了個秀才舉人的,鄉下的窮親戚就像蒼蠅一樣飛過來,求他兒子寫字贈福、作春聯、為親戚家的小孩開蒙。考了探花後,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就更多了,還要修宗廟,吳老太太一一把他們都趕了回去,京城裡買了院子,也沒有和任何親戚說。

久而久之,淮揚鎮的鄉親們,都知道雖然他們鎮上的確是出了個探花,還是盧瑥安這個手藝一等一的木匠的夫君,但人家吳家根本不搭理他們,是個指望不上的。

當然吳英祈注重名聲,有交代過吳老太太,也把所有賺來的銀子交給吳老太太花用,交代過她要對鄉親好。但吳老太太覺得那批鄉親都成不了事,吳英祈交代的,大部分都沒去辦。

……

這天福親王給盧瑥安當了一天的導遊,教怎麼穿衣打扮、請吃美食的,又約盧瑥安明天繼續遊玩,這樣等盧瑥安的父親進京了,盧瑥安這個外地人也不會一問三不知,不知道帶父親去哪處好。

盧瑥安對這個安排可滿意了,有福親王在身邊,即使遇到了吳英祈本人,他也不怕被抓。

這一天愉快地就過去了,到了辭彆的時候,福親王忽然記起來一件事:“對了,我皇兄——我兄長交代過,他可喜歡你送的桃核雕了,想問是哪位大師雕的?真的是你雕的嗎?他想請你雕一套作品送給娘親,我娘生前愛好和我一樣,喜歡這些絕頂精美的工藝品。”

“區區不才,正是在下。”盧瑥安笑著拱了拱手。

“那麼精細的作品,我想看你是怎麼親手雕的,太想看了!可以嗎?”福親王非常雀躍地問道。

盧瑥安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我這回進京,沒帶桃核來,需要進些桃核才能雕刻。”

福親王馬上說道:“那我派人去買!”

想著對方手下能乾活的多,盧瑥安便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什麼桃核都行的,外殼薄的、質地過於鬆脆的不行,最好是山桃,而且買到之後,得洗乾淨、晾曬過後,才可以開始雕刻。雕好之後,為了減少磨損,最好進行上色磨光,我這因為沒有銀子也沒有門路,上漆的材料買不到好的,之前秦公子買下的作品,也隻進行了簡單的磨光,沒有塗抹底色。如果秦公子能把材料買到的話,我可以給之前的作品都上色一次,這樣能更好地保存。”

福親王秦慎自然覺得這樣很好,反正他彆的沒有,就是銀子多,當即讓人送了紙張過來,請盧瑥安寫需要買的漆料和工具。

當晚,福親王還異常興奮地進宮去,把事情的進度彙報給他親哥知道:

“原來盧大師就是雕桃核的大師!他把材料清單寫給我了,等材料準備就緒,我就能親眼見到他是怎麼把這麼小巧精美的桃核雕出來的了!皇兄,我先幫你鑒定鑒定,如果真的手藝了得,母後生前最喜歡的話本小人可以雕一套出來了!”

“嗯。”秦敘對滿足母後心願的事,也有些期待。

不過,雖然第二天一早,福親王的隨從就買夠了桃核,但桃核和清潔和晾曬都需要時間。福親王沒旁的事做,即使暫時不能看到盧瑥安親手雕桃核的樣子,也願意帶盧瑥安這個外地來的大師到處遊玩,因此,這晚過去以後,福親王又一大早過來尋盧瑥安。

而盧瑥安今天也乾脆不避嫌,早起穿好嶄新的衣裳,在福親王的彆院的客房裡等他。

福親王想帶盧瑥安去看京城裡最著名的金城湯池,盧瑥安點了頭,卻道:“昨日時間不夠,今天我得去尋我父親的朋友,請鄧叔寄信給我父親。”

福親王回道:“行啊,去。”

盧瑥安憑著原身的記憶,認得那位鄧叔的住處,便一路帶著福親王去了。

誰知道,在即將去到的時候,福親王一見到那條八方街,整個人都突然瑟縮得不行。

“怎麼了?”盧瑥安問道。

福親王瑟瑟發抖道:“這條街是賭坊街啊,我不能玩這個,會被我兄長摁死了狠狠地揍的。”

“不是去賭坊,鄧叔住在賭坊附近,我們去他家找他,”盧瑥安說道:“如果你怕的話,那你在外麵等,我一個人進去也可以。”

“不行,”福親王突然強硬了起來,大義凜然地說:“我哪能讓給你一個哥兒進去呢。”

……

不多時,這事便有人稟告給皇帝秦敘知道。

稟告的人說道:“一連兩日,王爺都一大早就起來,找這位哥兒出門,神情興奮莫名。今日還去的賭坊……”

秦敘抿了抿唇。

他弟看上的是什麼哥兒,竟然要帶他親弟弟去賭坊這等地方。

他倒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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