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問道:“木先生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宇文琝答道:“你之前說他不想看到皇上粉飾的太平下的不堪,如果他真的心中無怨了,怎麼可能不想看到那太平下的不堪?”
陸含之覺得自己還真是嫩了點,果然還是宇文琝的思慮更老辣。
陸含之又問道:“那你又是怎樣說服他的?”
宇文琝答道:“是他自己想通了,他這些年來,一直被過去折磨著,甚至不敢開始新的生活。他怕愧對故人,便想試試,能否在見識過那些不堪後,真正釋懷。”
陸含之點頭,他明白了。
畢竟尹平梧也是人,他也想擁有新的生活。
如今他貌似釋懷了,卻又害怕那過往給他帶來的創傷影響新的生活,所以一直沒能投入到新的感情裡。
宇文琝說道:“我們現在還缺什麼嗎?”
陸含之打了個響指,說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宇文琝問道:“東風是什麼?”
陸含之笑了笑,說道:“等吧!”
太子府,蘇婉凝迎來了款款而來的宗源。
這次宗源沒有再避嫌,畢竟宗源小主和太子側妃交好的事,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了。
太子每日忙於朝政,後院隻有一個側妃,看上去極其冷清。
就連灑掃的丫鬟看上去都是渾渾噩噩的,沒有半點生氣。
從前宗源還不覺得,今日再來,他竟覺得這個太子府有一種荒涼感。
除了蘇婉凝住的院子仍井然有序,哪怕是前院花園都有一種雜草叢生的感覺。
宗源歎了口氣,這妖女不知作了多少孽,也該有天收了她了。
再一想從前的自己,差點也做了她的工具人,宗源的背後便是一身冷汗。
他揚起笑臉,朝在院門口等他的蘇婉凝走去,撒嬌似的挽住她的胳膊,說道:“姐姐!我來看你啦!”
蘇婉凝抬手攏了攏他額前的發絲,說道:“幺兒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喜事嗎?”
宗源驕傲的拍了拍小胸脯,說道:“那是當然,姐姐交待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
蘇婉凝的眼中透出驚喜,問道:“哦?那皇上……願意與你圓房了?”
聽到圓房兩個字,宗源惡心了一下,但他還是開開心心的說道:“不止呢!姐姐,他還說要封我做皇貴君!和那個皇貴妃戎颯平起平坐。姐姐,你開不開心啊?我做了皇貴君,就可以從旁協助姐姐,治了那害了爹娘的罪人!”
蘇婉凝的臉上卻透出了幾分不悅,問道:“隻是……皇貴君嗎?”
宗源不解道:“姐姐難道不是想讓我在後宮成為貴人的嗎?現在幺兒做到了,為什麼又不開心了?”
蘇婉凝扯出一個笑意,說道:“沒有沒有,阿源做的非常好!可能……不止是皇貴君吧!唉,不說這些了,我給阿源煮了清火青梅湯,你先喝一碗。”
宗源開心道:“好呀!我最喜歡喝青梅湯了!”
唉,才怪,小時候因為偷吃未熟的青梅酸倒了牙齒,從那以後他便再也沒吃過青梅。
姐姐是知道的,這個女人卻並不會放到心上。
蘇婉凝給他盛了一碗青梅湯,宗源隻是抿了一小口,便放回了桌子上。
宗源問道:“太子殿下呢?一直還在忙於政事嗎?”
蘇婉凝答道:“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事,你也知道,他是太子,太子又有監國之職。皇上讓他勤勉些,也好為日後繼承大統鋪墊。”
宗源點頭,心道太子的監國之職早已有名無實,此時勤勉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
他這個太子之位,坐的也是過於簡單了些。
其實宗源一直想不明白,皇帝那麼多德才兼備的兒子,怎麼偏偏就選中了中庸的二皇子。
大皇子在成為小郎君之前,是文治中的翹楚。
四皇子更是武中奇才,以一敵百。
這兩個,立誰都比立二皇子強一百倍,偏偏就是二皇子被他看上了。
宗源覺得皇帝瞎,不過本著他演戲演到底的職業道德,還是十分儘職儘責的道:“太子殿下德才兼備,皇上重用,那是自然的。姐姐也不要攔著殿下,他可是儲君,儲君怎能與等閒匹夫相提並論?”
這幾句話說得蘇婉凝笑顏如花,她點著宗源的額頭說道:“阿問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你小子,在東瀛都學了些什麼回來?”
宗源心道,學的可多了,尤其是重點學了怎樣討好男人。
可惜宗源天生沒這方麵的天賦,學完就忘,隻學會了怎樣折騰男人。
他心內憤憤,又說道:“姐姐,接下來我要怎麼做?你是不知道,那狗皇帝現在對我言聽計從。我說要什麼,他便給我什麼。他說封我為皇貴君後,會把後宮裡最大的宮殿賜給我。姐姐,我厲害嗎?”
蘇婉凝笑道:“厲害厲害,阿源最厲害了。不過……宮裡最大的宮殿,不是皇後的坤寧宮嗎?”
按照後宮規格,中宮自然是所有宮殿中最大的。
宗源心道,這個惡毒女人,不會是想讓他做皇後吧?
她的野心倒是不小,不過,這也是有可能的。
又在蘇婉凝這裡呆了一會兒,宗源便借口回宮,悄然便裝去了陸含之那裡。
陸含之讓劉姑姑找了個由頭把降香罰去漿洗舊衣,隻要蘇婉凝的眼線不在身邊,宗源便能自由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