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殷氏便又將餘下的丫鬟婆子一一單獨喚來問話,所有人竟然全部不知情,至於西廂房裡的丫頭婆子,她們一貫老實,兩耳不聞窗外事,竟也壓根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
到最後,除了最開始的紫屏嘴裡的說辭略有些不同以外,餘下所有人似乎全都明裡暗裡的將說辭指認到了阮氏身上,竟無一維護偏袒自家主子,聽到這裡,殷氏垂了垂,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嘲諷似的笑意,要說阮氏能夠做出這樣的蠢事,她是信的,可要說阮氏有此等膽子,她卻是不信的,眼前這些,要麼一個個全都都被串聯了,要麼一個個怕是全都在欺軟怕硬。
想到這裡,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殷氏當即開口道:“那人還昏厥著麼,將他潑醒領來回話罷?”
話音一落,隻覺得瞧著到了眼下才正式進入了正題,冉氏跟譚氏兩個全都不由提了提心神,正襟危坐了起來。
沒一會兒那個彪形大漢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小廝一路拖著過來了,因他身上受了傷,又被撥了鹽水,一路被拖進來時,身後一灘血水,整個人奄奄一息,又加上他滿臉粗狂,渾身邋遢得要命,整個人身上滿身的腥味汗臭味。
他一進來,譚氏跟冉氏便紛紛捂住了口鼻,片刻後,冉氏微微蹙眉,問向其中一個小廝道:“這是老爺動手打的?”
小廝恭恭敬敬稟告道:“稟太太,稟姨娘,這是老爺打的,小的幾個沒敢多動他一根汗毛,怕將人給打死了。”
小廝話音一落,屋子裡靜了一靜,片刻後,小廝一把粗魯的拉著那個彪形大漢,往他臉上用力的拍打了兩下,道:“醒醒,醒醒,太太要問話!”
小廝將人拍醒後,這才恭恭敬敬退下。
那個彪形大漢醒後,一抬眼見到屋子裡這架勢,一見到上首的殷氏及兩旁的兩位姨娘,頓時一臉嚎啕大哭道:“太太,太太救命啊,小的要被老爺活活打死啊,小的是冤枉的,小的冤枉啊!”
邊喊著,邊匍匐在地拚命朝著殷氏爬去,要去扯她的褲腳求饒。
守在門口的兩個結實的婆子立馬躥了過來,一人拖著一隻腳,將人拖遠了,嘴上隻咬牙切齒 道:“老實點兒,在太太跟前竟敢如此造次,是活得不耐煩了罷。”
那彪形大漢嚇得渾身一顫。
殷氏隻衝兩個婆子擺了擺手,道:“行了。”說罷,隻將目光落在那個彪形大漢身上,淡淡道:“叫什麼名,在哪兒當差,行的什麼差,第一次入府行差是在什麼時候,平日裡多久來一趟府裡,有誰作陪,不打緊,說慢點兒,全都一五一十的說。”說罷,又指著身後的丫頭念雪道:“先給他倒碗茶吃。”
瞧著這架勢,不像老爺那等曝脾氣,三下兩除二便要立馬審問出個結果來的,倒像是溫水煮青蛙似的,不急,不急,慢慢來的那種。
那彪形大漢原本備好了滿嘴的求饒話,卻不想,對方竟一句沒問,頓時一口氣全憋了回去,不由飛快的抬眼朝著冉氏方向瞅了一眼。
而坐在下首的冉氏不由捏了捏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