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文德聞言便立馬攙扶著太子走進了亭子裡。
因對方作了偽裝,似乎隱藏了身份,雖衛臻並不知所為何事,但既然對方不想讓人發現身份,又加上衛臻本就不想與眼前此人有任何牽連,隻作沒有認出來。
見他們一過來,衛臻立馬起了身,衝轅文德行了行禮,極為有眼力道:“姐夫且先忙著,妹妹出來已久,得回了。”
連多餘的寒暄都懶得寒暄,隻想要立即走人。
卻不料,衛臻話音一落,隻見轅文德立馬道:“七妹妹且慢。”
轅文德扶著太子走到涼亭的石桌前,正要扶他坐下,太子卻將手一抬,不用他攙扶,自己一手背在背後,一手微微撩開衣袍,在衛臻對麵緩緩坐下。
轅文德瞧了,目光閃了閃,不多時,繼而繼續衝衛臻道:“可是嶽母來了?”
衛臻全程目光沒有落到太子身上,而整個過程,太子也並沒有再多往她身上多看半眼,甚至坐下時,都是微微側著她的方向坐著的。
見轅文德主動跟她寒暄,衛臻對這位姐夫還是敬重的,也不好冷著,不多時,隻淺淺笑了笑,點頭道:“正是,這會兒大伯娘正跟大姐姐在屋子裡說話了。”
說著,想了想,又道:“方才還問起了大姐夫,問大姐夫下值了沒,沒想到才沒多久,眼下大姐夫便回了。”
說著,看了轅文德又道:“若是見著了大姐夫,大伯娘定當欣喜。”
說完,想了想,衛臻又道:“我出來時辰已久,回頭大伯娘該尋了,大姐夫若是有正事,妹妹便不打攪了,回頭大姐夫回屋子,咱們一家人再敘舊。”
總之,五句裡,衛臻三句話是要離開。
她如今年紀漸長,也到了該避嫌的時候了。
卻未料轅文德隻低頭看了眼衛臻,遲疑了片刻,有些唐突開口道:“太···我這位朋友受傷了,不想讓人發現,我得進書房拿些吃的,拿些藥來,眼下四周無人照應,可否勞煩七妹妹照應片刻,我去去便來。”
轅文德說完,竟雙手抱拳,朝著衛臻作了個揖。
衛臻聞言頓時微微蹙眉,還不待她回複,便見轅文德又快速的湊到太子跟前緩緩稟了一句:“主子稍後,屬下去去便來。”
說完,又衝著衛臻點了點頭,竟直接略過她的回複,轉身離去。
他的步子又大又快又急,很快就消失在了嶙峋假山後。
衛臻連喊都喊不贏,然而對方已經走了,衛臻頓時在心裡將轅文德暗罵了幾遭。
罵過後,她猶豫了片刻,隻想一走了之算了。
然而,一來,畢竟這是姐夫對她的托付,這二來嘛,對方畢竟是太子殿下,衛臻不知其上是具體如何,若有任何意外,彆說轅文家承擔不起,就連衛家也壓根討不了好。
這樣想著,衛臻隻不情不願的留了下來。
隻一言不發的坐回了原來的石凳上。
整個過程,她沒有往元翎身上看過一眼,權將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身後雙靈約莫是認出了這位太子殿下,見主子對太子殿下這般態度,一時心裡開始有些惴惴不安,頓了頓,又思及眼下主子年紀漸長,如此孤男寡女相處恐有不妥,不多時,雙靈默默退到了身後假山處候著,唯恐隨時來了人,好提前提醒。
雙靈這一走開,亭子裡一時隻剩下了太子跟衛臻二人。
他們兩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也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隻覺得整個亭子裡靜悄悄的,靜得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不多時,假山後腳步聲又再次傳了來,衛臻跟元翎紛紛以為轅文德回來了,不由雙雙抬頭往那處看去。
守在假山口的雙靈也以為是大姑爺回來了,立馬探頭去看,卻見來者壓根不是轅文德,而是轅文德身邊的小廝觀遙,隻見他氣喘籲籲的跑了來,腦門上冒汗了,見雙靈守在假山旁也不覺意外,隻恭恭敬敬道:“姑娘是七娘子跟前伺候的姐姐吧,這是咱們公子吩咐小的給七娘子送來的,姐姐請收下。”
說完,將手裡的托盤往雙靈跟前一送,隻見托盤上擺放著一壺茶,兩碟點心,旁邊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卷白色的紗布,一把剪子,兩瓶墨綠色的小瓶子,像是藥膏之類的。
雙靈心頭一跳,道:“大姑爺呢?”
觀遙忙道:“大姑爺被衛夫人拉著在屋子裡說話了。”
雙靈聞言微微一愣,原來是被郝氏給逮到了。
衛臻聞言,隻微微蹙著眉,收回了視線,偏頭間,好巧不巧,正好與對麵那道清冷的目光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