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他一眼,‘不感興趣’幾個字寫在段綾臉上。
“不知道。”
任誰都看得出他在耍人,唯獨何漫卷本人看不出來,被打擊的魂差點飄出來。
他不信邪地指了指謝寧:“謝寧呢?謝寧你還記得嗎?”
何美玫捂著嘴憋笑,段綾轉向謝寧,又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忘了。”
謝寧眨了眨眼,站起身說:“抱歉,是我走錯病房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剛站起身,就被拽住了手腕。
“你媽的!你就非得惹我是不是?!”
何美玫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醫生無奈道:“患者最近需要靜養,最好不要生氣。”
如果段綾真失憶,把他忘得乾乾淨淨,他就不用掙紮於眼下的窘境了,世界通過這種形式自主修複,他的滿心顧慮清空,段綾的一切回到正軌。
明明該期待如此,段綾昏迷時,他卻完全沒有這個期待。
垂眼看向緊抓自己手腕的手,幾秒之後,那隻手慢慢鬆開了。
謝寧眼眸閃了閃,下意識抬起頭。
“你回去吧。”段綾語調生硬,突然想起什麼一樣,麵色晴轉多雲:“周一有人送你去學校。”
這意思…是他周日都不用來了?
態度前後變化太大,謝寧這才想起他們正處於不明原因的‘冷戰’期。
“那你好好休息。”
又是這樣,沒緣由的轉冷,他偏頭仔細看了段綾兩眼,轉身出了病房。
今天確實太晚了,謝老爹打了好幾個電話,既然段綾沒事,段家又不缺人照顧,他就先回去了。
當天晚上,何漫卷打來電話告知了診斷結果。
除了事發時的記憶,段綾腦袋裡什麼都沒缺。
隻是這段記憶也隻是暫時想不起來,過兩天就會恢複。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簡單吃過早餐,謝寧便趕去了醫院。
剛推開病房的門,就聽到段綾甕聲甕氣地問:“車裡的東西呢?”
接著就是何漫卷的驚呼:“綾哥,你沒忘啊?”
“忘你媽!我東西呢?”
“還在警察那裡吧,我等會兒去問問。”
段綾聲音陰惻惻的:“都誰看到了?”
“都看到了啊,韓騫顧子真還有...”
說到一半,屋內突然傳來何漫卷驚恐的討饒:“等等!綾哥,你扔蘋果也沒用啊…!不過謝寧來的晚,應該不知道!”
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謝寧故意弄出些聲響,才走進病房。
屋裡霎時噤聲,段綾還不忘給何漫卷一個警告的眼神。
如同看見救星,何漫卷睜大濕.漉漉的眼睛朝他看過來,一副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今天的段綾麵色好看許多,頭頂纏著紗布,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囂張的氣焰卻是一點沒少,一個住院的病患,看起來倒像醫院的太子爺。
謝寧稍稍心安,走到他身邊。
看到他,段綾表情莫測:“你怎麼來了?”
旁邊的何漫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剛複合的男朋友來探病,哪有這麼開頭的?
何漫卷心裡,段綾一直以來無所不能的形象頃刻間坍塌了一角。
謝寧倒是被噎習慣了:“看看你,還有點彆的事。”
前半句話段綾很受用,連帶鬱悶的神色都晴朗不少,有人幫忙照顧,何漫卷見縫就溜,很有眼色地去外麵守門去了。
段綾手裡還拿著蘋果,謝寧瞥見,有些忍俊不禁,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問:“要吃蘋果嗎?”
段綾沒吭聲,大爺一樣把蘋果遞了過來。
拿起一旁的水果刀,謝寧從善如流地削起皮。
看著那滑動的刀尖,段綾忽地‘嘖’了一聲:“算了,笨手笨腳的。”
明擺著睜眼說瞎話,謝寧不服氣:“我很會削蘋果。”
“放下,不吃。”
這臉真是說變就變,無奈放下水果刀,謝寧看著削了一半的蘋果,覺得丟掉太可惜,索性自己吃了。
段綾:“...”
這會兒已經八點多鐘了,本以為今天會像昨天一樣撞見男配盛況,沒想到隻有何漫卷一個人。
“顧子真沒有來?”謝寧問。
“太吵,趕走了。”
也是,如果這件事真和顧子真有關,這會兒一定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做。
沒有證據,謝寧不敢把揣測的想法說出來,隻能旁敲側擊地打聽情況。
“聽說不是意外,有眉目了嗎?”
聊到這個話題,氣氛變得沉重,段綾眼神隱隱多了抹銳利。
“還沒有。”
他很有自知之明,這種事一個普通高中生可幫不上忙,不了解段家背後的利益鏈,結合原書的中心世界,目前他隻能聯想到顧子真,但沒緣由的提醒又實在突兀。
這種感覺讓人格外心塞,他暫時放到一旁:“今天感覺怎麼樣?還頭暈嗎?”
“嗯哼。”
“要住院觀察多久,下周能上學嗎?”
微抬起眼梢,段綾突然反問:“你覺得呢?”
謝寧被問的一愣,結合實際說:“太早了,還是再觀察一周吧。”
段綾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反駁,隻是臉色更陰沉了點。
目光掠過桌子上的半個蘋果,他突然問:“蘋果好吃麼?”
彆人送段綾的蘋果肯定是最好的,這還用說。
隻當他彆扭勁犯了,謝寧無奈一笑:“挺好吃的,我再給你削一個?”
“我不要。”
“那你...”
比牡丹清雅,又比桃李濃馥的清甜香氣侵略著周遭的空氣,並不是突然的靠近,而是一點一點的,給了他足夠的準備時間。
謝寧微微後仰,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容,顫動的眼睫反映著起伏的心潮。
以前這種時候,認定段綾隻是單純探究,他往往會放空思想,此刻卻無法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段綾...真的喜歡他?
然而香氣的源頭沒有沾染上蘋果的味道,在碰到他的嘴唇前,段綾停了下來。
床邊的手指蜷起,不知為何,他又退回了原處。
“...找我還有什麼事?”段綾聲音裡的躁鬱幾乎溢出來。
淩亂的呼吸也不知道來自於誰,謝寧抿緊嘴唇,飛快從手邊的袋子裡拿出禮物盒。
“這個禮物,你收回去。”
看到禮物盒,段綾並沒有多意外,好像早預料到他會送回來一樣。
“我說過,不要就扔了。”
不簽字扔了有用麼?!
平緩呼吸,謝寧試圖講道理:“工廠的事隻能怪我爸輕信於人,你沒必要幫他買單,這個作為禮物不合適,我也不想要。”
剛交往幾個月的戀人,根本不會動擱就送幾千萬的大禮吧!就是送禮方不當回事,收禮的一方卻很苦惱,你來我往才叫平等,他可送不出同等價值的東西。
“那你想要什麼?”段綾反問,問完自己先臉色一變:“你他媽敢說分手試試。”
謝寧:“...我沒說。”
整整勸說了一個多小時,說得謝寧口乾舌燥,段綾還沒有簽字,韓騫先來了,隻有他一個人。
當著韓騫的麵,謝寧不想提起這些,他將合同放回盒子,此刻難免有點鬱悶。
然而讓他更煩悶的還在後麵,韓騫似乎帶來了什麼消息,欲言又止地坐在沙發上,就差直說他在場不方便了。
謝寧也不知道堵什麼氣,冷著臉坐在原處全當看不見,段綾開口說話時,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謝寧,你先回去。”
段綾表情淡淡的,漆黑的眸子落在不遠處的韓騫身上,看不懂內裡含義。
那一瞬間,謝寧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純屬臆想。
煩悶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他看了眼段綾,什麼都沒說,起身走出了病房。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蔚藍三中突然安靜了許多。
其他高中說這裡氣氛沉悶,是個不講人性的魔鬼訓練營,一個月前,謝寧都沒有這個認知,最近幾天,他終於隱約有了點感覺。
整整一周,段綾都請了病假。
學習時間有固定的計劃表,魏雙南很快發現,每做完一套卷子,空檔休息期間,自己的室友狀態不太對勁,還是新的症狀。
以前是明顯的焦慮和不安,這次好像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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