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南回來, 江雨彤直奔公司,扔下一顆炸1彈。
劉宏州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不是說錢已經搞定了嗎?為什麼還要繼續找投資?”
“那錢臨時出了岔子。我想再試試其他家。”江雨彤翻看幾家風投資料,“隻有這些嗎?”
劉宏州急了, “這些我都試過, 他們對我們樂尚優品都不感興趣。他們更傾向於咱們的競爭對手ppg, 不敢對上軟銀。你還沒跟我說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江雨彤輕描淡寫道, “他公司要上市,現在賣掉, 要損失幾十億。”
劉宏州就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她,“你哄我吧?誰會這麼傻?”
江雨彤也寧願自己聽錯了, 可事實上就是如此。
她看來看去, “所以隻剩下樂遠集團?”
劉宏州見她不願接受葉謹的投資,心裡有些煩躁,“對。其他人都不看好我們。隻有寧君澤沒有拒絕我們。隻是他一直咬著股權均等這一條。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說不定你能說服他。”
江雨彤有些猶豫,可葉謹那邊?
劉宏州見她為難,福至心靈猜測,“江總, 你是不是擔心你男朋友?”
江雨彤沒想到他這麼敏銳, 正好她也拿不定主意, 找個軍師也挺好, “是啊。葉謹對他成見很大。”
她以前覺得自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葉謹對她太好了,她不想看到葉謹難過,頭一次在公事上麵因為私人情感徘徊不定。
劉宏州笑了,“寧君澤之前那麼追你。葉謹對他防備也很正常。但我覺得症結不在寧君澤那兒, 在你這兒。”
江雨彤一頭霧水,“我這兒?”
“你一直忙公司,有時候連約會都能忘了,葉謹一直沒有安全感。寧君澤隻是個導火索,他長得帥,而且又很優秀,又在狂追你。有這麼個優秀的情敵隨時撬牆角,葉謹介意他,也很正常。”劉宏州給她出主意,“我覺得你還是給他吃定心丸,你就明確告訴他,你對寧君澤沒有任何想法。也不可能跟寧君澤在一起。男人嘛,有時候也得誇誇。”
江雨彤早就跟葉謹說過她不會喜歡寧君澤啊,難道她真的誇得太少了,“如果我誇誇他。那葉謹就不介意寧君澤了?”
“應該是。你找寧總畢竟隻是公事。”劉宏州是以己度人。如果他是葉謹,手頭有那麼多錢,還有一家快要上市的公司,江雨彤還這麼死心塌地,他應該不會介意。
江雨彤若有所思,“行。回頭我再哄哄他,你幫我約寧君澤吧。投資的事不能再拖了。”
劉宏州點頭。
很快與寧君澤秘書約定了時間。
兩人拿著文件到了寧氏大樓,秘書隻請江雨彤一人進去,“做報告不需要兩個人吧?”
江雨彤接過劉宏州手裡的文件,讓他在外麵等著,“我去吧。”
劉宏州有些不放心,小聲叮囑,“有事你隨時叫我。”
江雨彤點了點頭。
進了辦公室,寧君澤正在打電話,仔細一聽,還是江雨彤的競爭對手,彭總的電話。
江雨彤坐在對麵靜靜聽著。
兩人似乎達成了合作,寧君澤撂下電話,還是笑眯眯的,他掐滅煙,“江小姐來找寧某有事?”
江雨彤點頭,將報告翻過來遞給他看,“寧總日理萬機,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彭總給您的條件,我們樂尚也可以給。而且我們樂尚市場占有率更高。”
寧君澤能爬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會被她糊弄,“你這話就錯了。你們隻是領先一步,但彭總這邊已經有了一億美元投資。如果你們後續跟不上,很有可能會被他們甩在後頭。你們現在的市場占有率就成了最高點。以後隻能走下坡路。”
江雨彤笑容不變,繼續把樂尚優品的長處一一擺出來。
寧君澤看著她侃侃而談,末了他摸了摸下巴,“你的條件和彭總相差不大。其實你想讓我投你們公司,也不是不行,隻要你肯答應我一個條件。”
江雨彤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願聞其詳。”
寧君澤雙眼含笑,視線在她的領口掃了一眼,“隻要你肯陪我一夜,我立刻投五億給你。”
江雨彤笑容再也維持不住,雙手撐著桌麵站起身,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她拿起文件轉身就要離開。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寧君澤突然叫住了她,“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是很好奇,你男朋友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願意放棄這麼大的投資額?”
江雨彤搖頭,“跟他沒有關係。就算我現在單身,我也不可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寧君澤挑了挑眉,眼底全是興味,“為何?”
“你在侮辱我的人格。”江雨彤直視他,“我之前不答應你,不是因為彆人,是因為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人。也許彆的女人對霸道總裁感興趣。但我隻喜歡葉謹。我不喜歡圍著彆人轉,我隻喜歡男人圍著我。我們這樣性格相似的兩人,隻會兩看相厭,怎麼可能會互相吸引。”
江雨彤麵帶審視,“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你對我有情。你隻不過覺得我和你那個朋友很像,覺得好奇,故意逗弄我罷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寧君澤舉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不不!你說錯了。我不是在逗你。我是真的對你很感興趣。江小姐也許不懂男人,像你這種桀驁不馴的女人最會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小綿羊一樣的嬌軟女人故然惹人憐愛,可嘗多了,就跟天天吃糖沒什麼區彆。你這樣的又辣又野的小辣椒更能讓人眼前一亮。”
江雨彤心裡暗罵一句,渣男,他當自己在集郵嗎?
江雨彤搖頭,“我這人不像寧總喜好多變,我隻喜歡一種口味,而且百吃不膩。”
寧君澤雙手相擊,“是嗎?看來江小姐和男朋友是真愛。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吧?”
江雨彤挑眉,“什麼賭?”
寧君澤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書,“這是我的自傳,如果你能用一晚時間把它背得滾瓜爛熟。然後我提幾個問題,你全部答對,我就給你投資五億。你願意賭嗎?”
江雨彤不明白他在搞什麼名堂,眉頭緊皺,“隻是這樣?”
“對。”
“如果我輸了呢?”
“輸了,那就出門右轉。”寧君澤作了個手勢。
“那你在哪?”
寧君澤攤了攤手,“我當然得監督你。這間屋裡隻有我和你。”
“可我不信你。”江雨彤抱著胳膊,“誰知道你會不會變成禽獸?”
寧君澤嘴角勾了勾,他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江雨彤身後,撫了撫她的椅背,臉湊到她耳邊,就像一隻獵犬緊緊盯著自己的獵物,“我寧君澤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我還不屑用強。”
江雨彤往旁邊躲了躲,警惕地看著他,直到他重新回到座位,她繼續追問,“合同也是按照我之前提的雙層股權結構?”
寧君澤攤了攤手,“之前談了那麼久,你們不是一直咬死不鬆口嗎?那就如你所願。”
江雨彤點頭答應,“好!我跟你賭!”
一夜過去,江雨彤看了一本精彩紛呈的自傳。說實話這肯定不是他自己寫的。裡麵有許多情節都太假了。
除了江南柯,書裡提到最多的人物是他的母親。
寧君澤父母感情不合,父親沒什麼本事,偏偏脾氣還大,又愛喝酒,每次喝醉就發酒瘋打他和母親,每次他母親就像個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緊緊將他抱在懷裡。家裡太窮,他母親出去打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他每次都數著日子,到了時間他就坐在村口那棵大石頭下等她。
每次他母親回來,都會給他帶各種好吃的好玩的東西,給他講城裡的事情。
直到他十七歲那年,母親出車禍死了,他的天瞬間塌了,他離開了家,獨自在外麵闖蕩,挖過媒,當過黑工,撿過垃圾,睡過橋洞,他被野狗追過,被人攆過,什麼苦都吃過。他靠著堅強的意誌短短十二年時間積累幾千億身家。
“怎麼樣?”
天光大亮時,江雨彤打了個哈欠,寧君澤走到她身邊,饒有興致盯著她,“有什麼感想?”
江雨彤能有什麼感想,“這書寫得還不錯。標準男頻爽文。”
寧君澤一看就是沒接觸過網絡,沒聽懂她的意思,看著她的目光充滿疑惑。
江雨彤勾了勾嘴角,嘴裡掩飾不住的嘲諷,“寧總事業一帆風順,身邊有個紅顏知已,偏偏還不知足,依舊在外招蜂引蝶。”
寧君澤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麼知道我招蜂引蝶?”
書裡根本不可能寫這些。
江雨彤滿臉疑惑,“不是你之前說的嗎?”
寧君澤怔了怔,隨即失笑,“你說的對。是我辜負了她。失去她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可惜為時已晚。”
江雨彤想到書裡寫的,江南柯淹死後,寧君澤就一直懷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