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偽裝自己,也不會說謊,更不會像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一樣隱藏自己真實的心情。
沈臻轉移話題:“你準備什麼時候去T市?”
秦理:“你覺得什麼時候去比較好?”
沈臻笑了笑:“越快越好,秦越不會什麼都不做。”
秦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秦越這個人,看起來光明磊落,但是他的內在和外表並不一致,否則也不會被秦邢看中。
秦家是狼,狼頭要凶狠又狡詐,正直的人並不適合這個位子。
就在沈臻要離開的時候,秦理才坐在原位,露出一個陰森地笑容:“沈臻,你想不想讓秦越死?”
沈臻卻沒有停下腳步,他走在前方,輕輕地笑了一聲。
沈臻走過秦家的走廊,很小的時候,他覺得這條走廊沒有儘頭,隻有一盞又一盞的壁燈,像是恐怖片裡的鬼火,他總是穿著小小的皮鞋和背帶褲,一次又一次的走在這條路上。
但現在,他卻發現這條他很久沒有注意過的走廊其實很短,短的隻需要一分多鐘就能走完。
在走廊的儘頭,他往後看了一眼,陽光正好,微風和煦,根本不像是冬天。
走廊邊上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沈臻的胳膊,沈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拉到了牆邊,一隻手撐在了沈臻的頭邊。
他被秦越控製在秦越的胸膛和牆壁之間,這個姿勢讓沈臻近乎窒息。
“你剛剛在跟秦理說什麼?”秦越湊近了沈臻,他們現在的姿勢很曖昧,秦越的聲音像是海妖的歌聲,充滿了蠱惑,“你跟秦理說,舅舅讓他去T市,對不對?”
沈臻靠著牆翻了身,脫離了秦越那一半的懷抱,他理了理衣襟,站在秦越麵前:“對。”
秦越緊皺著眉頭:“你為什麼要在車上提起秦理?”
秦越知道,在秦邢麵前,沈臻不會說謊,所以他能理解沈臻沒有為蘇家掩護,可是他無法理解的是沈臻為什麼沒幫他說話,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提起秦理。
可他又十分確信沈臻愛他。
即便他一直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徘徊。
“那是讓舅舅消氣的辦法。”沈臻笑著說,“秦理的能力我們都知道,他去了T市,舅舅就能知道你的好處了。”
秦越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他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
兩人站在一起,但彼此之間隻有尷尬的空氣流動。
“時清他……”秦越又歎了一口氣,他好像又歎不完的氣,“他跟我說了那天晚上的事。”
沈臻沒動,他站著,麵無表情,像是沒什麼觸動,又像是受到打擊般地恍惚。
“你以為我會那天晚上回來。”秦越說。
沈臻:“彆說了。”
秦越卻抓住了沈臻的手:“小臻。”
沈臻看著秦越的眼睛,他忍到了極限,終於忍不住了:“秦越,蘇時清怎麼跟你說的,說我自己給自己下藥,讓他遞給我,然後我再去勾|引你?你什麼時候這麼蠢了?你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沈臻冷笑一聲,“蘇時清或許乾得出來,我乾不出來。”
秦越眉頭一皺:“小臻,你對時清有偏見,他還是你帶回沈家的,他還說他以為能跟你成為一個輩子的好朋友,你不要鑽牛角尖,待在自己的世界不願意出來。”
“當朋友?拿什麼當朋友?”沈臻笑道,“要我給你舉例嗎?”
“我想談生意的時候,他能跟我談嗎?”
“我想聊市場的時候,他能跟我聊嗎?”
“我想嘗試新項目的時候,他能跟我一起嘗試嗎?”
“跟他做朋友,隻是我單方麵的遷就他而已。”
“聽他聊他在家裡怎麼被欺負,聽他說他以前過得多慘,聽他說他多麼希望世界和平?”
沈臻:“你去跟他聊就夠了,他有你這個朋友就夠了,你永遠不會覺得跟他沒有共同語言。”
秦越啞口無言,他扶住額頭:“時清他沒有接觸過外界,你要多給他一些耐心。”
沈臻譏笑:“我給了啊,然後他現在晚上是不是睡在你的床上?這就是我給他耐心的結果和下場。”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沈臻推開秦越的肩膀。
秦越站在沈臻的身後問:“小臻,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沈臻:“你說的是多久以前?”
秦越沉默了一會兒:“時清沒來以前。”
沈臻走在前方,舉手揮了揮,卻沒有說話。
事情一旦發生,怎麼可能還回得去?
說過的話不能重新吞回去,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也不是原樣。
他是新的他,他不會再去重蹈上輩子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