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沈臻坐在秦邢的旁邊,他在晚飯後被傭人通知, 讓他去一趟秦邢的房間。
傭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驚詫, 畢竟整個秦家, 除了管家進去打掃以外, 再也沒人進入過秦邢的房間。
那裡就像是秦家的禁地, 沒人會去找死。
就連曾經最受寵的秦越也沒被叫去過秦邢的房間。
所有人都知道沈臻現在最受寵,但沒人能想到他竟然會受寵到現在這個地步。
秦邢剛從浴室出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赤著胸膛,赤腳踩在屋內鋪滿的淺灰色地毯上,秦邢的身材很好, 他有不誇張卻很結實的胸肌,腹肌緊實,富有美感,他不是健美先生那類的美, 而是更自然, 也更充滿男性魅力的美。
至少沈臻有些錯不開視線,過了幾秒才強行命令自己不去看秦邢的頭部以下。
沈臻是在房間裡被急忙叫過來的,他還穿著一套粉紅色的喜羊羊睡衣,張媽以前給他準備的,他不太喜歡粉色,所以從來沒穿過, 搬離秦家的時候就留下了這件睡衣。
結果今晚換睡衣的時候才發現, 竟然隻剩下這一套了。
讓人再去買也要花一段時間, 沈臻也不愛為了這點小事就讓人跑腿,隻能穿在身上。
秦邢看見他這個裝扮的時候還打趣道:“這身睡衣好看,小臻可以常穿這件來見舅舅。”
沈臻想翻白眼,不敢,於是問道:“舅舅,這麼晚讓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秦邢:“沒事就不能來陪舅舅說說話?”、
沈臻:“……當然能。”
他怎麼知道秦邢忽然想聊天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跟秦邢聊什麼。
“小臻在秦家待了十七年了吧?”秦邢忽然問。
沈臻是五歲來的秦家,今年二十二,他沒想到秦邢既然還記得這個。
“舅舅還記得,那時候的小臻總是躲在阿越的背後看舅舅。”秦邢嘴角勾起了笑,去一旁倒了兩杯酒過來,他遞給了沈臻一杯,夜裡沈臻並不愛喝除了紅酒以外彆的酒,然而這是秦邢親手端來的,他再不願意,也得接過,臨走的時候還得喝完才行。
沈臻靦腆地笑了笑:“那時候覺得舅舅很有威嚴。”
其實隻是不敢接近而已,小孩子擁有動物一般的直覺。
秦邢:“舅舅還記得第一次見小臻的時候,小臻穿著小皮鞋和小西裝,眼睛很紅,就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沈臻有些好奇:“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很害怕。
秦邢坐到沈臻旁邊,自然而然的和沈臻動作親密起來,他摸了摸沈臻的頭,又伸手逗弄了一下沈臻的耳朵,就像在逗弄一隻貓,但是動作非常輕緩,也不帶一絲玩弄的意思,更沒有褻瀆的感覺。
“真的。”秦邢溫聲細語,“小臻還記得你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舅舅送給你的禮物嗎?”
那是一隻手表,定製的手表,鑲滿了碎鑽,但是設計的非常漂亮,沈臻至今都把它收在櫃子裡,從沒拿出來戴過,因為他知道,一旦拿出來,秦理能把他活吃了,就算是秦越,心裡也會有疙瘩。
因為秦家彆的小輩,都沒有從秦邢哪裡收到過禮物,哪怕隻是一句口頭上的生日祝福。
但是除了那一隻手表以外,沈臻再也沒收到過秦邢的任何禮物,他在一開始的激動之後,很快就認清了現實,那就是秦邢大概隻是因為他不姓秦,所以讓助理去買了禮物。
“記得。”沈臻說,“那隻手表我一直收著。”
秦邢:“你看你手邊。”
沈臻轉過頭去,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深藍色盒子,沈臻又轉回來,看向秦邢:“舅舅?”
秦邢卻隻是麵帶微笑:“打開來看看。”
沈臻拿起那個盒子,緩緩的打開,一隻銀色的手表在盒子裡格外耀眼,沈臻對手表的研究並不深,可也知道這是一隻用傳統工藝製作的手表,而且是定製的,而手表裡麵的時間刻數上鑲著鑽,卻並沒有暴發戶的氣質。
整隻手表低調又華美,在燈光下折射出冷淡又清高的光芒。
“舅舅覺得這隻手表很配你。”秦邢問他,“小臻喜歡嗎?”
沈臻很誠實地說:“很好看,我也很喜歡。”
沈臻倒不覺得太貴重不能收,畢竟秦家一年給他的零花錢夠買不知道多少隻定製表了。
於是沈臻就把這隻表戴到了手腕上。
秦邢:“很相配。”
他的小臻就像這隻手表,不浮躁,也不浮誇,內斂又冷漠。
“舅舅。”沈臻問道,“您準備讓阿越一直歇著?”
秦邢:“不好嗎?小臻覺得呢?”
沈臻衝秦邢笑,他難得笑得這麼真誠,還帶著一絲早已消磨的天真:“挺好的,我不想看見他。”
秦邢:“爛尾盤的事你去談了嗎?”
沈臻:“還沒有,跟楊昌盛約好了這周末去談。”
沈臻說到這個有點興奮:“我跟楊昌盛準備弄一個房地產公司,舅舅,你覺得這樣。”
秦邢伸出手,把沈臻的一縷頭發挽到他的耳後:“小臻無論做什麼,舅舅都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