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邢沒聽見熊貓兩個字,就聽見了寶寶二字,表情霎時間有些複雜。
沈臻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做得久了,覺得腰和肩膀都有些酸,抬手伸了個懶腰,他這時候沒穿外套,身上就有一件襯衫,抬手的瞬間襯衫也被帶起來,露出小半截腰肢。
沈臻的腰算不上細,但是因為常年不在室外活動,所以很白,這段時間疏於鍛煉,腹肌隻剩下影影綽綽的影子,十分的不明顯,但即便如此,也依舊顯得性|感。
秦邢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幫沈臻洗過澡,換個衣服,但那時候並沒有什麼綺麗的幻想。
因為那時候沈臻是沒有意識的,像是一個人偶,他對人偶可提不起什麼興趣。
他喜歡熱情鮮活的沈臻,放肆大叫和哭嚎時的樣子,那是另一個沈臻,不帶任何掩飾。
秦邢專注的注視著沈臻。
沈臻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敏感,又有強烈的自尊心,他給自己鑄造了一個殼子,窩在殼裡看著外麵,小心翼翼的觸碰,發覺不對又馬上縮回去。
秦邢想到了沈臻十二三歲的時候,那時候秦邢工作很忙,他野心勃勃,又正值國內經濟大動蕩,沒時間也沒精力去在意家裡晚輩們的事。
那是一次家庭晚宴,他坐在最中心的位子上,看著家裡人各自懷揣著小心思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每個人都對他有所求,但又都不願意直白的說出來,他們期盼著秦邢能看出他們的願望,滿足他們的願望。
那讓秦邢覺得十分無趣,他興致缺缺,如果不是因為他姓秦,還記得父親臨走時的囑咐,或許早就已經脫離這個家了——他對秦家實在沒什麼感情。
秦家在他眼裡早就該死了。
巨大的怪物垂垂老矣,一步步走向衰敗,在適當的時候走進棺材才是最好的歸宿。
當時不知道是誰給沈臻買的禮服,彆的孩子都穿著小西裝,隻有他一個人穿著棉襖,還是大紅色的,紅色的棉襖和褲子,還有鞋,喜慶的像街邊任何一個小孩。
他一出來,所有人都盯著他。
小孩子藏不住心思,他看見沈臻慘白的麵容,那襯得他的嘴唇更紅了,可他沒有退縮,反而把背挺得更加筆直,走路的時候平視前方,唯有微微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情緒。
過來拜年的時候,沈臻跟在秦越身後,他拿著一杯果汁,強打著精神,艱難地衝自己笑。
秦邢當時就覺得,這麼小的年紀,就學會了隱藏自己,將來不走彎路,或許也能有一些成就。
秦邢讓管家辭退了當時跟著沈臻的另一個保姆,隻讓張媽一個人照顧沈臻。
那天晚上,在意亂神迷的時候,沈臻睜著那雙茫然的眼睛,嘴唇顫抖自言自語,他像是在問人,但沒有希求答案,他問:“為什麼沒人需要我?”
他被沈家推出來,失去了父母兄弟。
他唯一的朋友和愛人,秦越愛上了蘇時清。
就連張媽,也還有一個親生兒子。
他甚至不該問為什麼沒人愛他,隻敢問為什麼沒人需要他。
秦邢忽然伸手抱住了沈臻的腰,明明不細,秦邢卻覺得不及一握,稍微用力就能勒斷。
“叔、叔叔?”沈臻呆滯的站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伸懶腰的動作,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他就像生了鏽的齒輪,再不能自然運轉。
秦邢的手伸進了襯衣裡。
他的嘴唇靠近了沈臻的耳廓,濕熱,曖昧,像一股無法抵擋的熱風,叫沈臻口乾舌燥。
“小臻。”秦邢的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誘惑,“叔叔疼你,嗯?”
沈臻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了。
秦邢的手所到之處,每一寸乾渴的皮膚都在尖叫,再多停留一秒。
秦邢又說:“叔叔愛你。”
沈臻終於失去了所有力氣,要不是被秦邢抱著,他下一秒就能掉到地上去。
他不知道秦邢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突然捅破那層窗戶紙,但他在惶恐之餘,還是升起來無法言喻的甜蜜。
冷漠和高傲隻是他用於保護自己的外殼。
讓饑|渴的靈魂按耐住渴望愛的本能。
他需要親情的愛,友誼的愛,愛情的愛。
但那距離他都太遠了。
就像兩個星係之間的距離。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和靈魂都在戰栗,理智和冷靜,都已經毫不留情的拋下他離去。
沈臻不敢動彈,也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