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是從秦邢的臂彎裡醒來的, 他躺在床上,明明這時候應該起床洗漱了,可他就是不想動, 之前他可從來沒有賴床的時候,沈臻翻了個身, 他的鼻尖全是秦邢的味道, 非要說的話, 他也形容不出來那是個什麼味道,但是非常好聞。
好聞到梆硬,隻能翻身起床,去衛生間洗漱,在衛生間裡待了快半個小時才出來。
等他走出來以後, 秦邢也已經醒了,正在穿褲子。
沈臻靠在臥室門邊看著秦邢穿戴,怎麼看都覺得帥得要命, 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於是沈臻沒忍住, 把秦邢撲倒在了床上,他坐在秦邢身上,問他:“今天要去公司?”
秦邢攤開手,一副“我對你實在沒轍”的樣子, 語氣溫柔的說:“還是要去看看。”
沈臻:“我騎車帶你啊。”
秦邢:“謝謝, 不過我覺得我大概不太適應機車。”
沈臻有些遺憾:“是嗎?那我下次不問你了, 但我車技挺好的。”
如果此時沈厲在這兒的話, 沈厲想打人。
秦邢捏了捏沈臻的耳朵:“起來, 去給你做三明治。”
沈臻從善如流的站起來,坐到一邊:“彆加番茄啊。”
秦邢:“好,不加。”
沈臻看秦邢在一堆廚具間顯得遊刃有餘,速度不慌不忙,好像不是在做飯菜,而是在做什麼藝術品,沈臻問他:“你不是有潔癖嗎?好了?”
秦邢挑眉:“也不算潔癖。”
沈臻:“不算?”
秦邢低笑:“不嚴重,想要克服的話總能克服。”
沈臻似懂非懂,他不太了解這個,隻知道有時候過度潔癖對本人的傷害也很大,他之前就擔心秦邢的潔癖症狀會越來越嚴重。
秦邢做菜,擺盤還是很好看的,兩人吃過早餐以後接了個吻,就各自或坐車或騎車的去了公司,近幾年秦邢越來越閒了,出了國外的生意他還要親自過問以外,國內的幾乎就隻能盈利數值。
不像沈臻,還得勞心勞力的操心自己的公司。
剛走到公司樓下,沈臻正要上樓,就被好幾個人攔住了。
“沈總,沈總!”
沈臻看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一時沒記起他們,於是問道:“有事?”
那幾人忙不迭送地點頭。
“沈總,我們之前在彙通乾的,您還記得嗎?”
公司員工那麼多,沈臻沒有時間去挨個認識,他認識的都是管理層,下麵的人自然有管理層的人再去認識,就這麼一級一級地下去。
沈臻:“抱歉,我不太記得。”
這幾人也不難過,反而是說:“沈總,我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希望您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以後我們肯定會在自己的崗位上矜矜業業,好好工作,為公司創造更大的利益。”
“是啊,沈總,我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沈總,工資也能商量的。”
沈臻被他們說的頭大:“有什麼事再保安那裡登記,再上來找我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電梯。
剩下幾人麵麵相覷。
“沈總這是什麼意思啊?”
“算是鬆口還是沒鬆口?”
“我聽不出來……”
“先去登記吧。”
沈臻回到辦公室,李曉林跟他說了最近的事以後他才知道,原來秦越竟然把那些挖走的人全開了,也不能說開,畢竟連合同都沒有簽,給了試用期的工資以後就把人打發走了。
那些人就算去找勞務仲裁也沒用。
第一沒有簽合同。
第二沒有拖欠應得的試用期工資。
總的來說,就是秦越發現收不住了,然後想了個昏招,不僅自己頭昏眼花,把他的公司也搞得烏煙瘴氣,被辭退的員工基本天天去鬨,保安一直攔,但也總不能天天一堆保安攔,總之就是一堆糊塗賬。
剛剛攔住他的那三個人就是被秦越開了,又想回沈臻這邊上班的人。
當時沈臻的公司剛剛成立,核心員工隻有秦邢介紹來的那幾個,招人也招不到資曆深的,所以很多都是應屆畢業生,或者有個一兩年工作經驗的,上頭的教,下頭的學。
沈臻給他們的工資和福利也不低,就是希望他們學成以後留在彙通。
結果呢?
反正走出去的,他不會再要回來,現在已經不是招不到人的時候了。
彙通現在的走勢怎麼樣,行業內正常的人都有眼睛看,已經有不少資曆老的人給公司的公開郵箱發郵件了。
“現在想回來,美的他們。”李曉林氣憤中又帶著點得意。
沈臻:“不用在意他們。”
李曉林問道:“沈總,一點都不生氣?”
大概是因為跟著沈臻的時間久了,偶爾氣氛好的時候,李曉林也能說兩句逗趣的話。
沈臻笑道:“之前就跟你說了,沒什麼好生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又不能給他們洗腦,公司也不是牢房,總不能叫他們從一而終吧?”
李曉林:“反正他們肯定找不到像沈總你這麼好的老板了。”
沈臻:“誰知道呢。”
他不會因為那些離開公司的人倒黴而開心。
但他又確實為了秦越倒黴而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秦越確實聚的自己大概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公司本來已經在正軌上了,流動資金足夠,合作項目也全部談好就等開工。
但是忽然之間,問題接踵而至。
談好的合作項目沒了,他再三打電話確認,對方也隻是支支吾吾地說情況有點變化。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任務,秦越也不可能跑到對方公司去撒潑。
最主要的是他自己沒能早些簽下合同,這才叫人截了胡。
而截胡的人他自己也清楚,肯定就是沈臻。
畢竟是他最先從沈臻那邊挖人的。
聯係好的媒體,錢都給了,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越躺在沙發上,看著坐在旁邊看電視的蘇時清,內心煩躁不已,轉頭一看,發現蘇時清在看偶像劇,更煩了:“轉到新聞頻道去。”
蘇時清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撒嬌道:“馬上就要大結局了,我把這兒看完就換好不好?”
平時的話,秦越當然會一臉溫柔的說好,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心情煩躁,看什麼都不對勁,蘇時清的話剛落音,秦越就站起來,吼道:“我說換台!”
蘇時清被嚇了一跳,秦越從沒這麼吼過他,他呆愣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裡含著水,似乎一眨就要落淚。
“我不是衝你。”秦越冷靜了一些,他扶著額頭對蘇時清解釋道。
蘇時清用手背拭淚,搖頭說:“沒關係,我沒什麼的。”
秦越一直煩躁到晚上,他一直在梳理自己是怎麼把好牌打爛的,但是每次感覺要抓到線索的時候,又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我今晚睡客房。”秦越從主臥裡拿出自己的換洗的衣服,徑直走向客房。
蘇時清在他身後咬著嘴唇。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樣,蘇時清回到臥室,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撥出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男人似乎一直都等著他的來電,幾乎是在三秒內接了起來。
蘇時清輕聲問:“是柳先生嗎?是我,蘇時清。”
那邊的“柳先生”在笑:“不用這個生疏客套,時清你叫我煥哥就行。”
蘇時清的臉紅了一下,但很快說:“我之前跟你聊過,我現在有點不確定了,我……我不知道我男朋友現在是不是還愛我。”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男朋友經常會發脾氣,有時候會吼我,吼完以後會跟我道歉。”
柳煥問道:“時清,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可以嗎?”
蘇時清點頭:“好的。”
柳煥:“你這段時間跟秦越有沒有性|生活?”
蘇時清的臉紅透了,他小聲說:“……沒有。”
柳煥又問:“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嗎?”
蘇時清:“沒有,他都在照顧我,之前還請了專家來給我看腿,是不是我太沒用了,所以他才這麼煩躁?我需不需要做點什麼?”
柳煥安慰他:“不是你的問題,應該是你男朋友自己的問題,他最近可能壓力比較大,我建議你們保持一下距離,可以分居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一下,有時候距離太近,矛盾很難調和。”
蘇時清小聲說:“但是這房子是阿越買的,我爸媽也住在這兒,我總不能叫阿越搬出去住吧?”
柳煥大方的說道:“正好我在本市有一套空房子,三室一廳,複式樓,兩間廁所,精裝修,你可以先帶著你爸媽住到我那兒去。”
蘇時清:“不太……好吧?”
柳煥:“有什麼不好的,又不是叫你白住,要交房租。”
蘇時清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房租多少啊?太多我負擔不起的。”
柳煥:“一個月六百塊,負擔的起嗎?”
蘇時清驚喜道:“煥哥,你真是個好人!”
柳煥在那邊笑:“那有空就請我吃飯。”
蘇時清掛斷電話之後整個人精神都好了許多,他和柳煥認識的很突然,他們是一個月前在同一個心理醫生那碰到的,兩人等待的時候聊了一會兒,覺得對方很聊得來就交換了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