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咬著牙,發誓自己絕不會這樣倒下去。
“那是蘇時清?”柳煥端著酒杯走過來,他剛才被人圍著,現在才脫身出來。
沈臻和馮安晏站在一邊,柳煥走近了以後隻能聽見沈臻說話的聲音:“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聚。”
馮安晏是個標準的花花大少,還在那邊勸:“你怕什麼?這次來的人不少,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叫來陪你?”
看到柳煥過來,馮安晏才轉了口風,對上柳煥的時候他態度倒是很好,畢竟按輩分來說,他也得叫柳煥一聲叔。
不過雖然輩分不太一樣,可馮安晏跟柳煥的關係倒是不錯。
在沒遇到楚浩逸之前,馮安晏跟柳煥基本是狼狽為奸,一起吃喝玩樂。
沈臻實在沒興趣和他們一起聊天,但麵子還是要給的,寒暄了幾句之後還是走了。
“柳總,難得今天沒帶個伴。”馮安晏打趣道。
柳煥沒什麼表情:“沒意思,最近清心寡欲,感覺可以得道成仙了。”
馮安晏:“你秘書呢?今天沒帶來。”
柳煥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他說他要打遊戲,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是管不了他了。”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道為什麼又聊到了蘇時清的身上。
“柳總對蘇時清失去興趣了?前段時間不是有興致的很嗎?”馮安晏帶著笑意問道。
柳煥看了馮安晏一眼,也笑:“就跟你吃甜品一樣,沒吃到的時候想吃,吃到了就覺得膩。”
馮安晏歎了口氣:“柳總還是老樣子,大寫的渣。”
柳煥一副吃驚的表情:“馮少竟然也能說彆人渣了。”
另一邊,蘇時清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低垂著頭,看起來楚楚可憐,但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安慰他,他腦子裡一片混亂,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樣一個地步。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忽然有人在他身邊說話。
蘇時清抬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張微胖的臉,說話的男人個頭不高,坐下來跟蘇時清差不多,頭頂微禿,但還算不上很嚴重,他說著話就摟住了蘇時清的肩膀,問道:“今晚上有沒有時間?”
這話說得太露骨了,蘇時清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剛想拒絕,對方又說了:“你不是想出道嗎?馮少不幫你,我可以幫你。”
蘇時清看了眼這個中年男人,原本已經側開的身體又坐回了原本的姿勢,他僵硬著身體,卻還是點了點頭,他想到了自己以前過的日子,在秦越身邊,幾乎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秦越雖然之前吼過他,但對他的好的時候還是好的。
可是現在……他也知道,如果再掙不到錢,柳煥再把房子收回去,他們一家就真的要去睡大街了。
蘇時清被男人摟進懷裡,強忍著推開的衝動,乖巧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而男人的手則隔著衣服撫摸他的背。
真惡心……
蘇時清有些迷茫的想。
但是他又做不到推開。
而此時的沈臻已經坐在回去的車上了。
秦邢的電話過來,沈臻接通電話,那邊傳來秦邢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
“還沒回來?好玩嗎?”
沈臻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來:“在回來的路上,馬上快到了,你到家了?”
秦邢:“兩個小時前到的。”
“洗完澡了嗎?”沈臻不知道問什麼,隨口問了一句。
那邊傳來秦邢的低笑:“洗好了,等你回來檢查。”
沈臻的耳根有些紅。
秦邢又說:“小流氓。”
沈臻:“……我……”
沈臻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秦邢就說:“我先掛了,等你回來。”
沈臻摸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燙。
他覺得現在秦邢是越來越自然了。
雖然他還是有點不自然。
沈臻看著車窗外來往的人群,晚上人很多,上班族們隻有這個時間能出來走一走,他們有的三三兩兩成群結隊,有的一家人出門散步,情侶們拉著手,走著走著還能相視一笑。
他又想起上輩子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走在街頭,一邊想著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一邊又覺得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棄,直到死的時候,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他死的那天,好像是個很好的天氣,萬裡無雲,碧藍的天空像無邊際的大海,一點雲也沒有。
然後等他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白色的空間裡,沒有邊際,也觸不到頂,隻有一張孤零零的木桌,連椅子也沒有,桌上擺著的是一本書。
書是白色的封麵,上麵的文名燙金,質感很好,沈臻不明白自己明明死了,為什麼又活了。
他看著那本書,書名叫《不顧一切》,沈臻翻看那本書,這才知道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個笑話。
在故事裡,他連一個反派都算不上。
反派好歹還能活個幾十章,有事沒事給蘇時清添添堵。
而他隻是因為礙眼,隻能算的上是一個炮灰,用來表達秦越對蘇時清的愛。
誰讓他跟秦越從小一起長大,勉強算得上是竹馬,加上他和秦越還有若有似無的曖昧,自然該他倒黴。
可他並沒有在那個奇怪的空間裡待上多久,就看到原本白色的空間裡突然多出來一扇門。
沈臻至今還記得那扇門,那扇門是一扇暖黃色的門,門不大,隻能容一個人過去。
沈臻打開門,走了進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回到了離開秦家的前一天。
他也沒想到,故事真的能夠更改,他沒有死在秦越和蘇時清的手上,像很久以前自己想的一樣,有了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愛人。
至於秦越和蘇時清,他隻需要靜靜等著他們自己自取滅亡。
他們的愛情需要全世界為他們讓步,跟他們無關的人,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決定彆人的命運。
隻要叫他們不高興,他們動手的時候良心可不會痛。
沈臻看著自己的手,小指還在微微顫抖。
他不會像蘇時清一樣用下三濫的手法去害人,但是他受過的傷害,他也不會輕易忘掉。
所謂拋下過去的一切走向新生活。
仇人還沒有得到報應,怎麼走向新生活?
沒受過苦,沒遭過罪,站在高處看著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沈臻坐電梯上樓,他收斂了表情,打開了門。
家裡的燈一直開著。
這房子還是秦珊幫他買的,原本他也隻覺得這是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沈臻的心裡對“家”這個字一直沒什麼概念,秦家不是他的家,沈家不是,他在秦家是暫住,在沈家則是個所有人都不喜歡的討厭鬼。
隻有現在,他才有了“家”這個概念。
“家”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回的地方。
“回來了?”有人從房間出來,穿著一條寬鬆的長褲,赤著上身,露出精實的肌肉,他的頭發還有些濕,肩膀上還有水珠。
不知道為什麼,沈臻忽然有些激動,他快步走上去,抱住了對方的腰。
秦邢因為沈臻突然的舉動顯得有點愕然,不過他很快就抱住了沈臻,輕聲問道:“怎麼了?在外麵受委屈了?嗯?一回來就撒嬌?”
沈臻差點笑出來,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立馬消失殆儘:“誰撒嬌了?”
秦邢吻了吻沈臻的臉龐:“遇見誰了?”
沈臻的下巴抵在秦邢的肩膀上,小聲說:“蘇時清。”
秦邢拍了拍沈臻的後腦勺:“看到他心情不好?”
沈臻:“對,看到他就覺得惡心。”
秦邢說道:“那要怎麼樣小臻才能消氣?我叫人去把蘇時清揍一頓?還是我親自去揍?”
沈臻笑了:“彆逗了。”
他根本不能想象秦邢打人的樣子,太奇怪了。
秦邢:“不生氣了?”
沈臻悶聲悶氣地說:“好多了。”
秦邢輕聲說:“給你準備了東西,過來看看?”
沈臻奇怪的看了眼秦邢,好奇道:“什麼東西?”
秦邢隻是朝沈臻笑,卻沒有再說什麼,他摟著沈臻的肩膀,把沈臻摟進房間。
沈臻看著床上的東西,麵無表情。
秦邢問道:“喜歡嗎?”
看著放在床上的兩個跟真人等身的矽膠娃娃,沈臻的心情是崩潰的。
這兩個娃娃幾乎跟沈臻秦邢一模一樣,連表情都差不多,不過沈臻那個娃娃的發型還是以前的樣子。
而且這兩個娃娃穿的都是西裝,乍一看跟真人一樣。
沈臻:“……這個……是乾什麼用的?”
秦邢說:“以後我出差的時候可以把這個你帶上,我要是不在,你也可以天天看到我,你覺得怎麼樣?”
沈臻表情複雜地說:“我覺得不怎麼樣。”
秦邢歎了口氣,輕聲說:“我以為你會喜歡,專門去國外找人做的。”
因為秦邢的聲音太低落,沈臻連忙安慰道:“我喜歡,剛剛是開玩笑的,我很喜歡。”
秦邢忽然笑了。
他把沈臻帶到另一個房間。
沈臻被秦邢壓在身上的時候還在想。
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嘗試了各種之前不願意嘗試的羞恥動作以後,沈臻確定,他確實是被套路了。
而且套路他的這個人就跟有無窮無儘的體力一樣,讓他連停下來講道理都做不到。
沈臻體力耗儘睡過去之前,腦子裡想的是——
老流氓,真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