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祖母厲害!”
桐園,沈卿卿一看到桌子上擺的三盒首飾,就知道祖母肯定把祖父勸服了。
“什麼厲害?”沈嘉意還蒙在鼓裡,不明白祖母為何叫她呢。
宋氏笑著解釋道:“你們祖父終於放話了,今日起你們姐妹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隻要彆像張家姑娘那樣張揚,你們祖父都不會再管。”
“真的?”沈嘉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子愛美,沈嘉意也不例外,從小她就羨慕彆府的姑娘可以打扮地花枝招展的,有時候都會羨慕哭,她向母親求助,然而母親同樣不敢忤逆祖父,於是她與上麵幾位姐姐就一直被迫“樸素”著。
宋氏點頭:“當然是真的。”
沈嘉意聞言,興奮地尖叫一聲,然後一把抱住了沈卿卿,簡直比過年還要高興。
姐妹倆抱了會兒,再一起坐到了宋氏身邊。
宋氏分彆推了一盒首飾到兩個小姑娘麵前:“這些是我當年的陪嫁,都是好東西,隻是可能跟不上現在的時興了,你們帶回去挑喜歡的戴吧,不喜歡的拿到首飾鋪重新打新花樣。”
沈嘉意、沈卿卿互視一眼,都沒動,沈卿卿勸道:“既然祖父不管了,祖母自己留著吧,您還年輕呢,打扮打扮祖父看了肯定喜歡。”
這話有點俏皮了,宋氏莞爾,故作遺憾地道:“你們祖父隻是不管你們,我還得繼續素著呢。”
她堅持要送,沈卿卿姐妹隻好收了。
就在這時,秀兒從大房回來了,半是幸災樂禍半是憤憤地道:“姨娘,奴婢去請五姑娘,五姑娘明明很閒,不知她與大夫人嘀咕了什麼,大夫人就說她有事要五姑娘幫忙,不肯放人過來呢。”
沈嘉意瞅瞅桌上的第三隻匣子,稀奇道:“她們母女最是見錢眼開,今日祖母有賞,她們怎麼又清高了?”
沈嘉意久住京城,與大房打交道最多,說話很不客氣。
秀兒忍笑道:“姨娘是要賞賜五姑娘嗎?奴婢可不知道,大夫人問起,奴婢隻好說實話了。”
沈嘉意撲哧笑了。
沈卿卿轉向祖母。
彆人看不起她,宋氏並不生氣,指著那盒首飾道:“那你再跑一趟,把東西送過去吧。”
沈卿卿皺眉,沈嘉意更是著急,搶著道:“祖母為何還要賞她?人家都沒把你放在眼裡。”
秀兒附和道:“就是就是!”
宋氏歎道:“大房的情況你們倆都清楚,我若不送點首飾給她,她沒東西戴,回頭看見你們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一嫉妒,跑去你們祖父那裡告狀怎麼辦?你們祖父操勞國事很忙,咱們就彆給他添堵了。”
沈卿卿恍然大悟,原來祖母真正關心的是她們姐妹與祖父。
“祖母放心,我跟六姐姐會好好孝敬您的。”沈卿卿抱住長輩的左胳膊道。
沈嘉意立即抱住了宋氏的右胳膊。
被兩個如花似玉的乖孫女黏著,宋氏心都化了,想了想,她又從第三個匣子裡挑出一對兒紅玉鐲子,分彆戴到了沈卿卿姐妹的手腕上:“人家不領情,我還是多疼疼我的親孫女們吧。”
老人家報複的行徑有點像孩子,沈嘉意、沈卿卿都笑了。
秀兒這才捧了匣子前往大房。
大夫人母女倆現在還真在忙正事,月底宮中的皇後娘娘就要過生辰了,雖然不是整壽,但沈家作為娘家人,都得有所表示。
“娘,你看我這朵蘭花繡的如何?”沈嘉容捧著繡繃問,她要繡一幅墨蘭桌屏。
大夫人仔細端詳片刻,笑著道:“不錯,容兒的蘭花越來越有韻味了。”
沈嘉容先是高興,隨即又嘟了嘟嘴:“繡的再好又如何,姑姑貴為皇後,這麼多年賞我的首飾都沒超過十件。”
大夫人歎道:“不是你姑姑不賞,當年京城閨秀那麼多,先帝為何挑了你姑姑當兒媳?先帝看上的就是咱們沈家姑娘端莊節儉,再說你姑姑,無論是當王妃還是當皇後,她都奉行你祖父的那套,否則怎麼得來的賢後之名?說句難聽的,她自己手裡可能都沒有幾樣閒置的首飾。”
沈嘉容撇撇嘴,邊縫邊嘟囔:“賢惠有什麼用,誰不知道皇上現在最寵愛純貴妃,娘也看見過,人家純貴妃哪次露麵不是一身珠光寶氣?依我看啊,女人還是得長得美打扮的美,才會招男子喜歡。”
沈夫人動作微頓,腦海裡浮現出純貴妃風華絕代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顧盼多情的丹鳳眼,彆說皇上了,她初見時都忍不住心旌搖曳。據說當年純貴妃與她那位兄長一同出遊,恰好被在江南辦差的皇上瞧見,沒過多久,純貴妃就成了皇上的新寵。
純貴妃一風光,連帶著她的商人兄長也一步登天,果然又是一對兒楊家兄妹。
心裡這麼想,大夫人嚴肅地訓斥女兒:“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少談論男人。”
沈嘉容抿嘴,不理母親了。
十五歲的沈嘉容,雖然衣衫素樸,頭上也無精美的首飾裝點,但她正值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紀,肌膚水嫩細膩,嘴唇不點而朱,怎麼看都是個美人。
大夫人不禁慶幸,她生了三個女兒,前兩個都隨了夏家人容貌平平,隻有小女兒得了沈家人的好容貌。太子今年十八歲了,選太子妃就是這兩年的事,既然先帝欣賞沈家家風,當今聖上也有可能再替太子選個沈家女啊。而她的容兒與太子是親表兄妹,親上加親最好了。
“容兒好好繡,這東西是要擺在你姑母的房間的,有的是機會讓皇上瞧見呢。”大夫人滿含深意地叮囑女兒。
沈嘉容聽了,小臉慢慢地紅了起來。母親的意思她懂,說實話,她也想嫁太子表哥呢。
“夫人,秀兒又來了。”
大夫人意外地抬起頭。